那声大人,叫的人心口酥麻,如有万蚁噬心,抓心挠肝。
军官掐着他脖子的手,渐渐松了。
涟衣柔柔的笑着,问道:“大人,方才打奴家时,手可疼了,需要涟衣替您揉揉么?”
那笑容,深深刺痛了屏幕外的燕图南。
像一把生了锈的刀子,狠狠剐进了他的心窝里。
不会死,不致命,但就是疼,折磨人的疼。
那分明不是郁白初,那是剧中的涟衣,可燕图南就是固执地将那个人当成了是郁白初,然后去怜惜、去心疼、去心如刀绞……
他情不自禁地会去想,上辈子被困在郁家老宅,孤立无援十年的郁白初,是否也曾像这样被打过、骂过、欺负过……
他想起郁白初温柔的笑,忽然疼到心颤。
燕图南轻轻闭眼,几乎不敢再看下去,他没有勇气接着往下看。
他往后拉了下视频的进度。
画面变成了女主林霜与涟衣之前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身量纤细,柔若无骨。一袭红衣凭栏而坐,长发及腰处,低眉敛目,倚栏轻笑时,妩媚又妖娆,桃花似的灼人。
可那眸子,漾着笑意却是那般温柔,能将人溺死。
他一出场,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所有男性角色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贪婪、欲*望、占有,他是楼里最美的花魁,是所有男人争抢的对象,每个人都想跟他共赴云雨,想跟他共度春宵,想将他压在身下狠狠侵犯……
可他眼里却始终只有一个人,只有人群里从未抬头看过他一眼的女主林霜——
她一身玄色男装跟在冷脸的男主身后,步履匆匆,神色焦慌,丝毫未曾注意花楼上注视着她的绝色美人。
直到,涟衣朝她调皮地扔了枝桃花,砸在她头上。
林霜蹙眉回首,寻找一番后,看见楼上的美人抱着琵琶,含笑进了屋子。
那似乎就是初见,林霜记忆里的初见。
后来,涟衣在花楼救了林霜几次,他们就此相熟,彼此开始经常见面。
“书上说,轻薄桃花逐水流。”房中,涟衣弹拨着怀中琵琶,袅袅琴音中,他仰头看窗外春色,笑着问向桌前饮酒的玄衣女子,“姐姐,桃花当真轻薄么?”
林霜一身利落男装,马尾高高束起。
她眉眼锋利清冷,有着男儿的气概,回头看向窗旁笑盈盈的人,言语里多了女儿家的温柔:“轻薄的不是桃花,是流水。”
闻言,涟衣低头继续拨弄琵琶,发丝垂在耳侧,被温柔地挽去:“姐姐说的是。”
又一年春,人去楼空,燕子衔泥归。
窗前半尺斜阳,红了纸张,他提笔落字:
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随后,走出房间,窗外桃红似火,
风过,落英漫天。
他笑着捧起落在榻上的桃花,轻轻一吹,散尽风里,眯起的眼睛里像是看见了那道玄色身影,看见她回头轻唤自己——
涟衣,过来。
他盈盈一笑,低声说:“姐姐,花落了。”
镜头一转,对准了整个花楼。
大火熊熊,他背后的高楼在烈焰里崩塌成山。
哭声震天,凄厉声中,他悠然立在栏前,抱着琵琶往那儿一靠,身段如柳,柔若无骨,自在得像是在赏花、在观雪、在听雨、在托着腮对路过的哪位恩客柔柔的笑……
他像是一片飘入火焰的桃花。
他那样美丽、柔弱、叫人怜惜。
可他的背脊,却似一把永不弯折的竹节,撑起那副美丽破败的皮囊。
他永远留在了那座花楼。
视频最后一幕,回到了两人的初见,涟衣记忆中的初见——
一身玄色男装的女主走出人群,弯腰为地上衣衫尽落、泪眼朦胧的美丽少年披了件外袍,向他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柔声问:“能起来么?”
——世上想脱我衣服的人那样多,只有她,为我披了件衣裳。
《七杀绝》总共20集,涟衣首次出场在第1集,中间第3集第4集只露了几次脸,第7集就死了。
有人剪辑后,发现总时长还不到一集。
但就这么一个昙花一现的角色,没有成为女主心目中的白月光,反而成了观众心头的朱砂痣。
他出场太过惊艳,太过短暂,太过美好,以至于叫人耿耿于怀。
评论区,痛哭流涕的网友一茬接一茬。
【这才是花魁啊啊啊啊啊!他冲我笑的那一下,我整个人都晕了!!他叫我姐姐,他叫我姐姐啊】
【你别笑啊涟衣,不要笑,呜呜你每次笑的越温柔我就越心疼,为什么每次被打了还要笑,为什么被扇耳光了还要微笑着道歉?呜呜呜你别笑了好不好,我真的好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