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秦嘉树先给出了结论:“偏执型精神障碍。沉浸于自己被迫害的、被密谋算计和有可能被人伤害的妄想中,偏执地认为某个人必须是属于她的,且心中对她充满了爱意。而对方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对她公开承认爱慕。妄想自己独一无二,自命不凡且极为自傲,认定自己才华绝伦,对人心洞察犀利独特……”
秦嘉树是计算机系的大佬,也双休心理学。在心理学领域,有不小的突破。
他修长的手指在纸张上点了点,收起了向谢谨行要钱时没脸没皮的姿态。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摘下来,一双狭长的凤眸,“看情况,病的还挺重。”
凌城生笑了一声,突兀地问:“她认为的这个‘某人’,该不会是阿谨吧?”
梁程理没笑,但未尽的意思很显然。
“草!这才还真是见了鬼了,”凌城生笑死,事不关己地笑弯了腰,“阿谨这是年轻时候伤了太多女人心,现在终于被惩罚了吗?搞个这么神经的女的来折磨他?”
秦嘉树看了一眼谢谨行,嘴角也翘起来。他们对谢谨行这狗东西二十八年来终于吃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显然,他们没把这件事当回事。谁都没觉得苏软一个普通女学生能真对谢谨行怎么样。
谢谨行看都没看这些玩意儿一眼,盯着细致分析资料若有所思。
本来按照谢谨行的思路,如果不能文明地杜绝苏软靠近自己,那么就拿她的母亲来作为控制条件。现在看来,不能这么简单的处理。
偏执型精神障碍的话,苏软很有可能疯起来不管自己母亲的死活。
他略微思索了下,问起梁程理:“什么程度的事故,可以让她在精神病院呆到二十年以上?”
一句话,成功让欢乐的氛围静默下来。
狠,还是谢谨行狠。
梁程理默了默,给出了结果:“伤人致死。”
谢谨行没有说话,神情安静得像是刚才问出问题的不是他。
他不说话,其他人就慌了。
“哎哎哎,阿谨,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可别想在法律的边缘试探啊!”秦嘉树第一个叽歪,他抓着谢谨行恨不得看破他这张死人脸,看清他刚才冒那一句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谢谨行这人如果不想露出端倪,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秦嘉树觉得自己被吓到了。他赶紧扑过来,严肃地警告他:“你家老头子还指望你给谢家再创辉煌。咱三还得抱着你大腿,你清醒一点!”
凌城生和梁程理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也看过来。
谢谨行笑了一声。他当然不至于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苏软,做出拿人命换苏软的决定。她还不值得他做这么极端的事。谢谨行沉默只是在衡量,也是在思考。既然知道这个叫苏软的女大学生精神不稳定,且严重影响到自己的思绪,那就得想办法隔绝。
他是不可能为了躲苏软,离开京市。那么就只能委屈苏软,她离开这个城市了。
“你们想什么呢?”
谢谨行笑了,“我是那种违法乱纪的人?”
“我是一个正正经经做生意经营诸多公益事业的良心企业家。”他说,“你们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嘉树差点要被他吓死,翻了一堆大白眼给他。他要是个良心企业家,这世界就到处是活菩萨。抠搜的一分钱要百分利的黑心商人,别碰瓷良心企业家了!
凌城生:“现在什么情况?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谢谨行收起了资料,态度有几分漫不经心,“我只是想帮她一把。”
与此同时,苏软在医院守株待兔了几天,没有再等到谢谨行的出现,好失望。
她虽然早明白像谢谨行那么忙的人,不可能同一个地方碰到他两次。但谢氏名下的企业或者酒店度假村都不招一米六以下的女服务员。她不可能去谢氏碰运气。
她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不停地咒骂背后的决策者。到底是谁!居然做了这么一个缺德又离谱的决定。将谢氏名下招人的HR全部换成了女性,一个男性都没有。女性HR们虽然可怜她的遭遇和贫苦,却不受滤镜和光环的影响,为她突破谢氏的硬性规定。
苏软在多处碰壁以后,只能悻悻地去别处打工。可是人在别处,碰到谢谨行的概率就小了太多。
她不了解谢谨行,不清楚他可能会去哪些地方消遣。只能瞎猫碰耗子的乱碰。陆星宇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来学校的时间越来越少。她想靠着陆星宇引路,都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