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昊低下头,亲了亲她的手背。虽然心里紧紧地揪着,但他面上看起来还是很轻松,游刃有余的模样成功安抚了楚娇娇紧张的心。他说:“当然要走,明天就走。”
楚娇娇不由得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抓着其他人的手微松,下意识想要抓紧他的手,只是还没成功,另一股力覆了上来,重重地落下,却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往自己这边拉,仿佛带着气闷在争夺什么似的。
是丛云。他紧紧地盯着楚娇娇,眼里情绪翻涌:“我比他熟悉路。我带你走。”
楚娇娇愣了下,鼻尖红彤彤的还未散去:“我们不能一起走吗?”
“娇娇说得对,要走一起走。”顾觉也反手抓住了楚娇娇的手,还是一副波澜不惊地温和微笑,问楚娇娇,“我们是一起来的,哪里有分开走的道理?”
“再说了,跟一个人哪有跟三个人保险?”他拉住楚娇娇的手,“你说是吧,娇娇?”
楚娇娇小鸡啄米般点头,很认同顾觉的话。就是这个道理啊,三个人走肯定比一个人走安全,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丛云不懂吗?
缩在被子里的女孩终于随着交谈,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脸上也有点些血色,不像之前那样被被吓到似的苍白。丛云戳了戳她的额头:“小没良心的。”
他力气大,把楚娇娇戳得往后仰了仰,满脸疑惑:继“水性杨花”之后,怎么又变成“小没良心的”了?
既然商定了明天就走,几人简单地商量了一下明天怎么走。最好的情况便是梁熹微他们今天成功下山,联系市局明天来接他们。但几人都不大抱希望了。
如果明天市局不来,他们就趁着天还没亮,先摸黑离开村子,进到山里去,等天亮一些,在沿着山路往下走——这座山几面都是悬崖峭壁,是绝不能在晚上离开的。
丛云找了纸笔来,简单地画了地图,他们挑挑拣拣,选出了三条比较安全的路,用笔圈了出来,四人头凑着头,仔仔细细地把路线记在了心里。
记得差不多了,丛云把地图折了一折,塞进楚娇娇的怀里:“拿着。”
楚娇娇惊讶:“给我?”
“跑路的时候如果忘了怎么走就拿出来看看。”丛云道,“你这笨蛋脑袋,不上保险不行。”
楚娇娇:……
活着的时候被说笨蛋就算了,怎么死了之后在恐怖片里也要被说是笨蛋啊!
但最后,她想了想,还是气鼓鼓地把地图小心地收在了怀里——万一用得到呢!
天彻底黑了下来,几人把昨天做饭剩下来的野菜简单地烧熟当做晚饭。明天天不亮就得离开这里,因此吃过饭后,就把门窗锁好,准备睡觉。以防楚娇娇今晚又被怪物偷袭,三人商量了一下,今晚轮流守夜,丛云和顾觉守到晚上,简昊接顾觉的班守到凌晨,丛云再来接顾觉的班。
这样轮流守夜,保证每个人都能睡一会儿。
简昊体力好,要守下半夜,因此睡得也早,楚娇娇洗漱完回来,看到他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为了不冒犯屋里唯一的女生,他抱了床厚厚的被子,叠成一长条放在床铺中间,把床隔成泾渭分明的两边,躺在床上的时候,看不到另一边的人,但如果楚娇娇发出什么动静,他就能第一时间醒过来。
另一头,守夜的丛云和顾觉把屋里唯二的两个小板凳搬在门口,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很令人安心。
楚娇娇爬上床,看到简昊的睡姿——他睡得有点太端正了,仰躺着,两只手放在身边,眼睛闭着,如果不是过于凌厉英俊的五官,简直能让人联想到童话故事里端端正正地躺在水晶棺里的公主。
她也躺下,拉上被子,正准备睡觉,为明天的跋涉积蓄体力,忽然看到坐在门前的顾觉对她招了招手。楚娇娇有些疑惑,又踩着鞋子过去:“怎么了?”
顾觉笑了一下,站起身来,示意她坐自己的凳子。
楚娇娇满心疑惑地坐了上去,顾觉忽然单膝跪地,撩开了她的裤腿。
“刚刚在墓地那边就看到了。”他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小药瓶,“这得擦一下药,明天要走那么远的路。”
楚娇娇“啊”了一声:“又擦药啊——”拖长了尾音,明显是不太乐意。她来这里才几天,已经是早晚各一次地擦药了,擦得手脚都是药,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被腌入味了。好不容易之前绳索困出来的伤口才消掉,这下又来一个伤口,还得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