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没有完全遮盖符号和上面的字,月光落下来,隐约可以看见上面的小字是:[特勤局调查员]
林恒把尸体翻过来,拖到了谢双安的车里。
他把尸体放在车的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看起来就像是在开车似的。紧接着他从兜里拿出皮夹,把皮夹里的钱和钥匙都放进了尸体的口袋里,留下了那张被血染红的证件和皮夹。
他礼貌地说:“吴先生,谢谢你的证件——哦对了,还有你的屋子。”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证件,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年龄没有被血覆盖住——上面显示证件主人四十岁。
林恒皱起眉。他之前没有处理是因为他不在意这种小细节,但现在,他不希望楚娇娇觉得自己很大,很老。
于是弯腰,用证件照蘸了蘸疯癫男人手上的血,把年龄的部分也盖住了。
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他重新变成了风度翩翩的样子:
“还有,谢谢你的血。”
他将车钥匙插进车里,发动汽车,让尸体的脚踩住油门。
礼貌致意:“做个好梦。”
车子嗡鸣启动,冲进了悬崖,几秒后,巨大的水花声传来。
林恒哼着歌,开车回木屋。
第129章 祂在看着你8
浓重的墨色笼罩了大地,没有一点儿人造的光亮,像是深渊张开了巨口横亘在世界前,迫不及待却又动作缓慢地将大地吞进腹中。
楚娇娇正闭着眼躺在床上,她睡得很沉,怀里抱着的两个娃娃睁着眼,不知看向何处。
睡梦中,她似乎听到了水声,像是重物掉进水里时发出的巨大声响。
“唔……”她想要睁开眼,意识却像是泡在水中沉沉浮浮,被声响短暂地拉出水面,又迅速地沉了底。
是在海中吗?不、不……又好像悬在空中,浑身上下被奇怪的力所包裹,眼前的一切变得纷乱而混沌,暗淡而扭曲。
奇异的、围绕着海岸线而构建出的人类城市,在无光的夜晚陷入了近乎永恒的沉寂,它们沉默着,同她一起,遥望着似乎没有尽头的海洋。它们看得是那样专注,楚娇娇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比喻——就好像在银色月光的无法穿透的地方,在海浪的深处,在无法被观察和描述的地方,有某种虚无和扭曲庞大的生物,这些房屋正与它对视。
不,不是对视,是路边的蚂蚁仰着头,看到人类跨脚从它们身上迈过。
她几乎动弹不得,全部的心神都被那个庞大的、未知的、不可名状的阴影摄住了,恐惧像倒灌的潮水般涌进她的脑海,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脆弱的人体组织。
脆弱的脑组织在巨大的阴影中连挣扎都无能为力,唯有抑制不住的颤栗,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那个阴影重新潜伏进海底,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她在梦中沉入了深海,眼前是昏暗的深蓝色海水。
楚娇娇只感觉脑袋疼痛,晕晕乎乎,几乎无法理解眼前的事物。
那好像是……
黑色的……长长的……触足……
带着吸盘的,挂着粘稠的液体的,触感像是滑腻的苔藓。
五指陷入了柔软而有弹性的奇异触感之中,脚腕被触足牢牢地圈住。
“噫呀——”
她被猛地拖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中,沿着涌动的海水一路向下,最后撞进奇怪的怀抱中。
头顶朦胧的月光在逐渐消失……
楚娇娇努力朝头顶伸出手,然而那是徒劳的,她感觉到无数触肢拉着她的手脚,从身后环抱住她。
“呜!呜……”
又有一条触肢绕过她的脖颈,盖住她的嘴和眼睛。
柔软的唇瓣,蔷薇花似的唇瓣,被粗壮丑陋的触足吮吸着;脆弱的眼皮,单薄的眼皮,被黑色的触足覆盖着。
“……”
“……”
奇怪的歌声传进了她的脑袋里。没有歌词,却像是滑进了耳道,那不可名状的旋律顺着神经攀爬上大脑乃至每一个神经触梢的末端,像是被湿漉漉滑腻腻的触手,穿过实质的皮囊和骨骼,仔细地抚摸。
她整个人已经坐在了触手上。
透明的粘液依依不舍地贴在她的肌肤上,触足缠上她的腿跟,挤出丰润的软肉来,白皙的软肉不堪其扰,紧紧地贴在丑陋的触足上,像是一团被挤压变形的羊脂白玉。
她全身上下只有鼻子还露在外面了,触手的表面不算粗糙,但她的皮肉更娇气,腿心在触足上磨得发红,又沾着淋漓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