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绳子走向门口,封欲的双手都已经绑好了,这会儿被拉着手往外走他也没有说什么,乖乖地跟在楚娇娇的身后,楚娇娇从更衣室里找出几件没有穿过的白大褂铺在地上,对着他勾手。
封欲低头,乖乖地坐在了衣服上。
楚娇娇绕道他身后去,把他的手绑在了衣帽架上。
封欲垂下眼,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片刻后犹豫道:“娇娇……”
楚娇娇没说话。
他抿了抿唇:“还是把我捆紧一点……”
楚娇娇低着头,把绳子绕过他的手腕,交叉打了个结。
沾满灰尘的粗糙麻绳摩擦在他的手腕上,又留下了一道痕迹,她不由得蹙起眉,重新把绳子放松了一些。听到封欲的话,她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封欲苦笑。他只能想着,等晚一点楚娇娇睡着了或者离开,他重新系好绳索。
因为楚娇娇对他可太留情了,只是松松地捆住了他,他甚至不敢用力地挣扎,免得绳索从自己的手腕上掉下来。
他耐着性子,温声教她怎么捆住自己:“娇娇,先你把绳子交叉的地方打个结,然后绕过我的手腕,再打个结……”
楚娇娇没有听他的。她拍了拍封欲的手,说:“好了。”
“好了?”
“嗯,好了。就这样。”她强调说,又从封欲的身后绕到他面前,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让他歪下头,靠在地上的衣服上,“你可以睡觉了。”
封欲仰着头看着她,欲言又止。教她捆自己,她都不愿意学,真不怕晚上的自己会害了她吗?他可是怕得很。
可是,楚娇娇已经把他摁倒在了地上,随即也坐了下来,钻进了他的怀里。
她主动伸出双手抱着封欲的腰,不管封欲不好意思的挣扎,把脸埋在封欲的胸膛上,声音被压得闷闷的:
“封医生。”
“嗯?”
“之前我们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封欲问。
他双手被绑在了身后,因此没有办法抱住楚娇娇,只能低下头,看到她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
“等我病好了,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楚娇娇说,“到时候你想跟我回家吗?”
这句话是之前,在消防通道的时候楚娇娇对他说。不过那个时候,她不让封欲回答这个问题,说要让封欲再好好想一想。
封欲微怔。这句话在当时显得稀松平常,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仔细回想起来,当时楚娇娇还问过他另一个问题,女孩柔软的声音似还在耳边回响:
“封医生,你有没有想过,生病的不是我,而是你呢?”
当时封欲只觉得是她病时乱语,此刻又得到了答案。
这让人难以不细想另一个问题。
什么是“等她病好”?病情好转是病好,拿到出院证明和无病证明,是不是也是病好?
楚娇娇是不是知道什么?封欲渐渐回过味来:她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但无论是怎样,封欲的回答从来没有改变过:“当然。只是……”
只是,他现在很危险。远离他才是正确的选择。
封欲想劝,但楚娇娇忽地抬头,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脸颊好似也映着莹润的光,连脸颊上细小又稚气的绒毛都被这光照得十分清晰,像个软乎乎的团子。
她笑了笑,软乎乎地说:
“那我亲你一下吧。”
“……”封欲的大脑停转了。
而她居然还反身坐在了封欲的身上,双手捧住他的脸,扬起下巴,唇瓣一开一合地指挥:“低头呀。”
“……”
封欲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话题又为什么会跳到这个地方来,但楚娇娇的表情和语气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好像这是“带他回家”的必要条件似的,他低下头,视线被她唇上那枚湿润的唇珠勾住了。
他已经生锈的脑袋就感觉到,她居高临下地捧住了他的脸,紧接着,两瓣湿润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瞳孔骤然放大。
“闭、闭眼呀。”楚娇娇被他看得又急又羞,气息不稳地埋怨。“你有没有亲过人呀?”
封欲没有亲过谁。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顺从地闭上眼。
湿润的唇瓣微凉,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唇,不知道是接纳还是默许,他感觉到一点娇气的软肉顶住了他的唇缝,下意识地一抿,就听到了小声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