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娇直奔办公桌而去,她熟练地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钥匙——昨天晚上,她也是这样找到封欲办公室档案柜的钥匙的。看来白天和夜晚是完全相对应的。
她打开档案柜,在档案柜里快速地翻找起来……2022年10月……2021年11月……
找到了!《二零二一年八月病人入院档案》!楚娇娇把那一叠文件夹抽了出来,正欲翻开,却隐约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她心里一紧,迅速地躲到一旁的更衣室里,耳朵贴着墙,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似乎是两个护士结伴走过。
“哎——院长办公室的门怎么是关着的?”其中一个护士问,
“关着就关着了。”另一个护士不太在意地回答,“反正也没有人,无所谓。”
“也是。”护士也随口说,“院长又不在医院,开着关着也没什么区别,咱们还是快点下去吧,待会儿护士长又要骂人了。”
两人的脚步声又远去了。
楚娇娇思忖着两人的对话:院长不在医院?他是没来上班吗?娃娃也说,在办公室找不到院长的私人物品……
有着刚刚的教训,楚娇娇也没有多想,她不敢再久留,把文件塞进衣服里,抱着两只娃娃,迅速地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四楼的病房。
严楚还没有回来,楚娇娇关上门,坐在她的病床上,从怀里取出了文件,忽然有几张纸从文件的背后掉了下去,她有些奇怪,捡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上一个月的档案也带了出来——医院里住院和出院的人都不多,每个月的档案都是用订书针订好的,但纸就那么薄薄的几张,夹在后面就不小心混在了一起。
她没太放在心上,随手翻开,却愣住了。
在档案的第一页,简略地写着医院的简介和地址、电话,贴着一些照片,应该是模板。但令人瞩目的是一旁的照片——
照片上,医院是个小小的平房,臃肿、低矮,又被黑暗笼罩,像是垂死的病人卧在泥地上,呼吸之间都是沉闷的死亡的气息。
本该色彩鲜艳的彩色照片却硬生生被拍出了黑白照片的味道:墙壁和地面灰蒙蒙的,像是许多年不曾清洗干净似的,老式推拉窗户也灰蒙蒙,甚至有许多玻璃都破破烂烂,被人用胶布贴在一起防止漏风。
医院的大门敞开着,隐约能看到大门里面老旧的护士站的轮廓,灯光并不明亮,因此屋内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一片,像是怪物张开的巨口,在黑洞的周围,只能看到隐约的、血迹斑斑的兽齿。
——这不就是晚上时,医院的模样吗?!
楚娇娇把两份文件并排地放在膝上,另一只手打开了八月份的档案。
档案的第一页依然是医院的介绍模板,地址和电话没有变,连介绍词都一模一样,可底下贴着的照片,却是一栋高耸的大楼,窗明几净的五层大楼焕然一新,白色的楼房崭新得就像是刚建成似的,装修得十分精致。
连门口的泥地都铺上干净的瓷砖,花坛里满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俨然一副生机勃勃的美丽静谧之处。
为了把大楼全部纳入照片之中,拍摄的人站得很远,但即使是这样,依然能从敞开的大门处看到里面明亮而刺目的灯光,与干净的地板交相辉映,利落极了,隔着照片,似乎还能闻到医院特有的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楚娇娇再次确认了一下两边的地址,依然是一模一样的地址。两栋大楼,时隔一个月,竟完全变了模样?!
即使是将旧大楼推倒重建,也不可能这么快。唯一的答案是在这一个月内,发生了什么无法解释的事情……七八月份之内发生的事情,她只能想到封欲,封欲是就在八月份入院的。
她把七月的档案放在一边,翻开了八月的档案,很快找到了属于封欲的那一页。
个人档案的第一页是个人资料,大略地翻了翻,封欲入院时才25岁,旁边贴着他的证件照,画面上的男人唇角微勾,看着一副温柔端正的好样貌,和白天的封欲医生十分相像,跟晚上杀人魔一样的封欲却不沾边。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封欲?
再底下写着他入院的病因和过往病例:因精神分裂而导致严重的幻觉,并因此精神暴躁,过度紧张,总幻想有人会伤害他,甚至还有伤人的行为,袭击过自己的同事和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