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术简单得很,没问题的,很多人都在家里自己做,来医院都是大材小用了,你要是不相信——也可以跟我去看看,看看你就知道了。”
她将文件夹往胳膊底下一夹,拉起楚娇娇就往外走。
楚娇娇被拉得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她跟着护士往外走,手心里的宣传折页被捏得有些破了。
她们上了一楼。
五楼许多医生正在开会,门窗紧闭,但依然能听到会议室里隐约的麦克风声响。
穿过长长的、静谧又莫名阴冷的走廊,五楼的尽头,却有两间手术室。
护士带着她走过外间。
说是手术室,也不尽然。更像是检查室一般,门窗大开,里面的医生没有经过严格的消毒,只穿着不知穿了多久的橡胶围裙和医用口罩,比起消毒,更像是做个样子。
楚娇娇亲眼看到,有些医生从房间内出来,根本不消毒洗手,就直接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去推门、拿桌子上的水杯。
护士对着外面高声叫号:“八床!”
一个人手脚都被皮质束缚带捆在床上的人被护士推了进来。
他们路过她们身边,楚娇娇看到那人的脸已经全然涨红了,额头上蹦出青筋,眼里满是血丝,眼眶瞪得大大的,让人怀疑下一秒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球就会从眼眶里掉出来。
“唔!!唔唔!……唔!”
他的嘴被堵住了。只剩下一段断断续续的,又闷又沙哑的惨叫。
身边的家人却对此视若无睹。他们只把他送到了门前,就没再进门,只是用帕子捂着嘴,一副欣慰又心碎的,惺惺作态的模样。
“刚好有一个。”护士把楚娇娇带到进了手术室,“你就看这个好了。”
病人被推进了手术室。两个护士行动起来,用一个像是特大号头盔的东西固定住了他的脑袋,下半身则还是紧紧地绑在床上,让病人无法挣扎。
确认病人无法动弹之后,护士出门喊了医生:“医生!这里好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这才放下保温杯,不紧不慢地进了手术室。
不知道是见多了还是怎么,医生和护士都对病人的反应无动于衷。如果不是病人的哀嚎,整个房间里的氛围就像是输液一样轻松寻常,找不到一点手术的紧张。
医生拿起一个比小拇指细一些的锥子,用酒精简单地消了个毒,面向还在挣扎的病人,无奈地道:“手术很简单的,不要害怕。”他用锥子玩笑般地划过病人的头皮,用感慨地语气道,“你们真应该感谢医学的进步才对,如果不是冰锥疗法的发明,做额叶切除手术还得开颅呢,这可是大手术,费用也很贵。”
说罢,一个护士掀起了病人的眼皮。
医生将锥子从眼皮和眼眶的缝隙里插了进去,另一只手拿起一个小锤子,把锥子锤进了眼皮里。
直到锥子深入眼皮,应该是刺到了大脑的位置,病人的闷声惨叫才停止,而医生感觉差不多了,便一手顶着锥子的尾巴,随意地在大脑里搅弄了几下。
仿佛能听到血液汩汩的声音。神经和脑额叶在锥子的搅弄下化为一摊烂泥。
医生把锥子抽离,翻开眼皮看了一下,没有出很多的血。他很满意,点点头,示意护士把烂泥般瘫在床上、双眼麻木无神的病人推出去。
……全程果然不超过十分钟。而且,楚娇娇也没看出任何的门槛或技术,果然就像是护士说的那样,“在家自己也能做”。
楚娇娇已经脚软得有些站不住了。
她捂着嘴,颤声问:“这就是……手术?切除……可这明明就只是……”就只是搅碎了脑组织而已。
护士却没答话。她跟手术室里的医护打了个招呼,拿出夹在胳膊底下的手术单:“好了,看都看完了,该签字了吧。”
身侧三个刚刚做完手术的医生护士,幽幽地盯着她。
“我……”
“你爸妈都签字了。”护士说,“你父母都想你把这个手术做了。”
“不……”
纸和笔递到了她的手里。身侧三个身上沾满血的医护,逼近过来。
“你做完手术就能回家。”
“你不想出院吗?”
楚娇娇连连后退。
她一直退到了手术室外,几个病人家属好奇地靠近过来,知道她的情况后又高声地“窃窃私语”起来。
“你就一直呆在精神病院里?那你爸妈得多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