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腕上被扣了一个冰冰凉凉的铁环。
身旁的封欲举起手腕:“防止走丢。”铁环的另一头,正连接着他的手腕。
他笑,色泽浅淡的唇微微勾着,拉了拉手腕,另一头楚娇娇就被带着往前走了几步:
“履行我的监管职责。”
话音一落,铁链相撞,叮当地响了一下,像是应和。
封欲抬眼,看着她。分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动作的眼神,可楚娇娇竟然在他的视线下,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硬生生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脸红。
但一眨眼,那又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温和的男人站在原地,只是轻轻摇晃着链子:“我们走吧。”
楚娇娇眨眨眼,被链子牵着跟了上去。
电梯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关闭。或许是刚刚封欲的眼神给她的压力,楚娇娇有点怂怂地站在一旁,没跟他靠得太近,封欲也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站得有点远,只是看着电梯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
失重感缓慢地爬上楚娇娇的后颈,电梯启动,轿厢发出轻微地嗡鸣声。
狭小空间内,寂静得有些恐怖了。楚娇娇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封——”
“哐嘡。”轿厢一坠,楚娇娇的话还没说出来,电灯闪烁了两下。
她的话说不出来了。
因为有一双冰冷的手,自黑暗中,无声地攀上了她的肩膀。
像是爱人间的亲昵,它一手攀着肩膀,一手自颈侧流连而过,冰冷的指尖划过颈侧脆弱的大动脉,带起一阵令人仓皇的颤栗,随后轻轻地,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呜……封、封……”
她想喊封欲。视线的余光里,男人就站在她的身侧,手上的链子还跟她的牵在一起,只是他仰着头看着显示屏,像是全然没注意身后的她。
唇珠忽然被咬了一下。像是警告。
舌尖舔舐过她的唇瓣,顺着她说话时开合的唇齿钻了进去,扫过敏感的上颚,冰冰凉凉,却带着令人窒息的颤栗。
“呜嗯……”她伸出手,用力地去够封欲的手腕。
鲜红的软舌被卷了起来,涎水顺着抵进来的舌尖滑落,让她再发不出声音,只能狼狈地吞咽,甚至吞咽不及,又沿着嘴角淌下去,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被亲了……
她被亲得要窒息了。眼眶里泅出水液,鼻尖也泛红,牵着链子的手摇晃着,终于,链子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这声音像是惊动了什么。那股奇怪的凉意瞬间消失无踪。楚娇娇咳了一下,踉跄着扑进封欲的怀里。
男人这才像是被惊动,推了推眼镜,抱住了她:“怎么了?”
他低头去看,却见怀里的人仰着漂亮的小脸蛋,眼眶泛红,漆黑的眼睫都被打湿了,红肿的唇珠被雪白的牙咬住一点儿,哭哭啼啼的,又凄凄惨惨的模样:
“封、封医生!”她脚软得站不住,正对上男人温温柔柔的目光。她顿了顿。
想说的话就这样哽在喉咙里了。她本来想说,医院里有鬼……那鬼还、还亲她……
但是、但是封欲肯定以为她又犯病了。她现在是精神病人。
楚娇娇憋了半晌,攥紧了封欲的手。瑟瑟发抖地钻进他的怀里,最后只能憋出一句:
“封医生……”
好在封欲善解人意。他温温柔柔地抱住了怀里站不住的人,若有所思地道:“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幽闭恐惧症,表现为害怕狭小的、黑暗的封闭空间。是很多精神疾病的并发症。
楚娇娇恍惚起来。她揪着封欲胸前的白大褂,心惊胆战地等了半晌,那奇怪的,冷冰冰的鬼,终于没在来骚扰她。
它就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似乎只是为了……让她扑进封欲怀里似的。又或者,是为了亲她,为了比严楚更亲近地亲她一般。
封欲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哄着。
是错觉吗?一定是错怪他了吧。
封医生那么温柔,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楚娇娇扣住他的十指,埋进了他温暖的怀抱里。
……
时间尚早,病房里很多病人都还在睡。
护士们都呆在护士站,严楚旁边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办公室最后一个医生离开。
她快速地环顾四周,没发现周围有人在看这里,于是面无表情,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办公室里。
这间办公室是一整层的医生办公室,因此占地颇大,严楚没有在晚上进过这个办公室,但也曾在远远地看过几次,晚上时,办公室里的布置是典型的院长办公室的布置:只有一个办公桌,其他地方放着接待客人的茶几和档案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