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耳朵上的吊坠叮叮当当地响起来,伴随着香风扑鼻,她这样的美人即使只往人跟前走几步,都显得声势浩大。
楚娇娇捧着豆沙包坐在软床上,声音小小,但即使在一连串的声音里,也没被压住:“是封医生。”她笑起来,眼睛微微地眯起,像一弯月牙儿,盛着清甜皎洁的月光,“我跟你说过的。”
又朝封欲笑了笑:“封医生,这是严楚,住在隔壁病房,是昨天我回病房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
严楚踩着高跟鞋,终于一步三摇曳地走到了床边。她将手里的早餐袋放进楚娇娇的手里,一侧头,正对上封欲的眼神,她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封医生啊,久仰了。”
……啧。这熟悉的、面对楚娇娇时温柔的眼神;还有这熟悉的,面对自己时充满情敌之间的敌意的眼神。
楚娇娇正低头扒拉严楚给她带的早餐,精致的手提纸袋里面放着包装好的三明治、金枪鱼饭团和咖啡。
她全然没注意到两人的交锋——
严楚不耐烦地扯着嘴角。啧啧,情敌。什么医生?不就是来得早点吗?坐娇娇面前想干什么?叽叽歪歪地献什么殷勤呢,现在是什么身份都还不知道,娇娇应该离他一点才是。
封欲推了推眼镜,镜片闪着冷冽的光。啧,情敌。带早餐?自己还是个病人,就在这里献什么殷勤?他只是一个晚上没看顾,就有人想挖墙角了?一进门就问人,显得她跟娇娇多亲密,好像他才是外人似的。
楚娇娇感觉手臂一紧。
严楚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亲亲热热地揽住了她的胳膊,她个子那么高,偏偏要做温柔小意的撒娇之态,把脸颊贴在楚娇娇的脖颈间:“娇娇,饿了没有?看看我给你带的,荤素都有,你想喝冷的冰美式还是热的拿铁?”
光说还不够,她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个饭团,拆开后递到楚娇娇的嘴边:“先尝一下,合不合口味好了。”不合口味,她也可以帮她吃掉。
饭团带着点油脂的香气,外面裹着一层干净的紫菜,但仍然能闻到米饭和金枪鱼的香气。香喷喷的一团递到了嘴边,楚娇娇没细想,张口咬了一下,含在嘴里嚼嚼。咸味和油脂都刚刚好的程度,好吃。
还没咽下去,另一边的嘴边,又递来一个热乎乎的豆沙包。
“早上不吃点热的暖暖胃可不行。”封欲也是眯着眼,别有意味地笑,“娇娇有焦虑的症状,不能摄入□□。还是喝点豆浆吧,暖胃又新鲜。”
楚娇娇下意识又咬了一口豆沙包。软乎的面皮带着米香,一口就咬到了流心的豆沙,绵密的豆沙甜而不腻,沙沙的绵软充盈着口腔。
她鼓着脸颊嚼嚼。甜甜的,也好吃。
就这样左边吃一口右边吃一口,楚娇娇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你们不吃吗?”
“吃!”严楚第一个反应过来,拿起手上的饭团咬了一口,“当然吃。”
“……诶?”楚娇娇睁大眼睛。可是……那是她吃过的……
严楚已经笑眯眯地,三两口咽下了肚子。手上又开了一包三明治,递给楚娇娇,楚娇娇下意识咬了一口,她就收回手去,自己也咬一口,再递过来。
显然是要玩你一口我一口,亲亲密密的戏码。
“身份有别。”封欲在旁边阴恻恻地道,“严……小姐,娇娇是个女孩子,注意你的身份。”占人便宜,算什么追求?
他不拆穿他,是尊重病人隐私。不代表能让人随便占女孩子的便宜。
严楚嗤笑一声,却也没说什么,收回了手。他倒不是怕封欲拆穿自己,只是本来就是逗人玩。
倒是楚娇娇,嚼着嘴里的三明治,懵懵地问:“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严姐姐也是女孩子啊……”她们不都是女孩子吗?有什么要注意的?
严楚一口咬掉三明治,含在嘴里,囫囵地吞了。他盯着楚娇娇茫然到可爱的小脸瞧了又瞧,到底是收回了视线。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封欲拆穿自己。女孩子的身份有好处,但坏处更多。他只是不想自己说出来,吓到她。如果封欲说出来,那就好办多了,装个可怜,撒个娇,毕竟他是病人,只是生了病而已,病人能有什么错呢?
却见封欲温和笑着看过来。他做了个口型。
——傻子才上你的当。
楚娇娇还茫然着。
严楚低着头,蹭了蹭她的脖子,“啵”地一声,响亮地亲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又大又红又香的唇印。
楚娇娇“呀”了一声,嘟囔:“怎么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