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的脸色顿时就不是那么好看了。她顿了顿,看着楚娇娇的脸色,刻薄道:“人家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你们又是哪位?哪里轮得到你们来管……”
“咳咳。”楚娇娇咳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她想了想,道,“他们确实比王远新有资格,毕竟他们才是一路上照顾我的人,比他这个男朋友周到多了。”
王母着急道:“那话不能这么说!你之前在医院,不是远新照顾你的吗?”
楚娇娇道:“是他请的护工。”王远新本人没来。
王母道:“那、那你出了车祸,可是远新把你送去医院的!娇娇啊,咱们女人过日子一定要擦亮自己的脸,不要光看男人的殷勤,可以共患难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不要因为吵架伤了和气嘛!”
楚娇娇确实已经不太记得到底是不是王远新把自己送进医院的。
中年女人那张腐朽脸庞上的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再说了,那医药费,护工的钱,也是咱们远新出的啊。”
王远新说楚娇娇是个孤儿,自然是没有家人给她出医药费的。她出车祸时身上带了点钱,但远远不够医药费,她的医药费确实是王远新出的。这也是为什么楚娇娇之前一直觉得王远新是自己男朋友的原因——那笔钱可不算少。如果对方不是跟自己关系亲密,楚娇娇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对方会为自己付这笔钱。
她顿了顿,身旁的陆长平缓缓道:“如果谈钱……”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来,放在桌子上。旁边陆长安也手忙脚乱地掏着包,叽哩哇啦地说:“我、我也有的,姐姐,我的钱给你!”
陆长安掏出卡来,把一张银行卡像打牌一样打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打在女人脸上的脆响:“多少钱?”他财大气粗地问。
王母的脸顿时就不好看了。她丈夫在一旁默默地低头扒着饭,一言不发。
楚娇娇对王母道:“王远新这个态度,可一点儿也不像是谈恋爱的。我也没必要在他这儿受委屈,如果实在不喜欢,就分手吧。”她瞧着王母的脸色,对方脸色难看,但听她说这话,也没什么表示。
楚娇娇知道这不是他们的痛处,便换了一个方向,道:“现在天色晚了,不好下山。但我今天瞧着,村里人都挺热情的。”她笑了笑,看着王母骤变的脸色,转过头去,对陆家俩兄弟不紧不慢地道,“要不咱们今天随便找一家借住,明天下山去好了。”
中年女人枯木似的面皮狠狠地抽了一下。楚娇娇忽然明悟,原来身份不重要,住在哪里才重要。
或者说,王远新大概率并不真的是她男朋友。他只是为了把她骗过来,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罢了——他甚至都懒得维护这个谎言,以至于让它变得如此拙劣。
但就是很有用。如果不是陆长平陆长安,哪怕换一个身体健康的女孩子在这里,也没法一个人在晚上下山离开。
王母站起来,脸上又堆起笑意,她笑道:“哎——娇娇,你们这是哪儿来的话?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的,不谈钱不钱的事情。”她伸手把桌上的两张银行卡收起来,塞在楚娇娇的手里,道,“阿姨是很喜欢你,很希望你来当我们家的媳妇的,至于那个臭小子——你等一下,不、不,不用等,你现在就跟阿姨来,阿姨带你去教训他!”
话音刚落,她已经站起了身,两兄弟看向了楚娇娇,陆长安低声道:“姐姐。”他握住她的手,神情很是不甘愿,“这种人你还要原谅他吗?”
陆长平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楚娇娇有点苦恼。她跟他们不一样,她想的是,与其去别人的住所,不如暂时留在这里,搜索线索,早点弄清楚村里的诡异之处。
她思考着今天下午听到的那些话,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道:“去看看吧。”
两兄弟还以为她要原谅渣男,陆长安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陆长平稍好一些,只是表情极冷。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抱起她。
王母在前面带路,他们的屋子在二楼。
上楼的时候,楚娇娇被颠得从思考中回了神,一低头,就瞧见陆长平不好看的脸色。
她奇怪地道:“你怎么了?”
陆长平抿着唇。他的嘴唇本来就薄而淡,这样一抿,唇色便翻起白来,虽然他脸上还是像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但唇色已显出十二万分的不高兴。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楚娇娇,看得楚娇娇莫名其妙,却没有说话。倒是陆长安从身旁贴过来,嘟囔着道:“姐姐,他就是个渣男,一点儿也不喜欢你,你要原谅他吗?他到底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