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喃喃自语:“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了人身安全保护令,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因为公安机关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你,因为保护令的维持者,除了公安机关,就是社区工作人员或者村委会工作人员,因为秦安是律师,他擅长留有利于自己的证据。”
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他会痛哭流涕下跪懊悔发誓保证样样不落,他甚至有一套完整的说辞让你原谅他,有了第一次就有了之后的无数次,前一次他痛哭懊悔得有多真实,下一次再次动手时就有多狠毒……
钱飞来说:“离婚真的解决不了问题,有时候反而会促使暴力的加剧和扩散,面对这种暴力的就从一个人变成了自己所有的娘家人。”
钱多多第一次离婚后,娘家开始家无宁日,钱飞来在读大学没有亲历,但娘家所有亲戚都害怕,包括钱飞来姨家的表姐,因为收留钱多多,被秦安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上抢走自己的女儿逼迫,从此表姐姐夫一家勒令她不许管这种事;秦安和钱多多当时所住小区的一位男邻居就因为仗义执言护了钱多多一回,被诬陷和钱多多有男女作风问题举报到男邻居的单位,家里闹得无法安宁……
女人要么不遇到这种事,或者在第一次出现时就斩钉截铁的结束,否则,很难在之后的生活里摆脱,它会像附骨之蛆一样难以摆脱。
不幸遇到了这种人,还能摆脱的,不是幸福,是幸存。钱飞来说,他这样说的时候,很像见多识广悲天悯人的居委会大妈,但是这种有点违和的感觉,神奇的得到了明珠和小小的信任。
明珠问他:“你原本是打算怎么做的?”
“你们呢?之前准备怎么做?”钱飞来反问她们。
找到证据,报警!
没用的,钱飞来否定了她俩的计划,他有自己的计划。但他一个人在仅能养活自己的情况下做不到。
既然来了两个出手大方一看就是有钱金主的人,又是两个一看起来就是有钱的有说服力的女人,不然咱们合作吧,钱飞来笑得像只狐狸。
“你们会演戏吧,让你们看看,什么样的才是真正的影帝。”钱飞来说:“我跟我姐,除了某个地方是用来区分性别的,胸是为了区分正反面的,脸可以说是像个七八分,都是属于宜男宜女的长相。”
明珠和小小看着他的一脸胡子拉碴,两人异口同声的呃了一声,实在没法说出违心的话。
钱飞来飞了个媚眼,兴奋的说:“等着。”他拎着箱子去了卫生间。
半个小时后,推门进来了一个女人,明珠和小小哇的一声:“哇,王的男人李准基。”
第73章 曾小莲
清晨睁开眼,在刚醒来的那一个瞬间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曾小莲看到了晨曦中飞舞在阳光里的灰尘,光线从窗棂里透过来,在床头柜上留下了斑驳的光点。
一切就像高中某一天刚醒来一样美好而充满希望。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睛对上了枕边人秦安的眼神。所有的绮丽美好瞬间如潮水般退走。
曾小莲忙喊:“老公,早上好。”
照例不会有人回答她,但是她不能不说,否则,昨天晚上受伤的地方会伤上加伤,还要忍着痛穿好衣服,带着虚假的微笑走出去,每走一步都会钻心的疼,既疼痛又羞辱。
每一天,她都在后悔为了结婚而结婚,就当自己的大龄剩女又怎么样呢!不比现在好吗?
她不是没报过警,结果她弟弟说,要是被拘留的话,以后会影响男人的事业,当时秦安正有希望成为律所的合伙人,说是要给她弟弟出首付买个车;后来她又要报警,婆婆说以后留案底会影响孩子的政审,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
结婚之后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唯一做对的,就是放弃了那个在她肚子里只有三个月的宝宝。
路上的行人很多,大家都行色匆匆的走,没有人会关心一个陌生的过路人。
她也不需要关心,她只要安安静静不被关注的去采一样东西,她决定了,她要结束这一切。
灰头土脸的叶子,青中泛白的树干,果穗累累坠在枝头。
这是蓖麻,全身是宝,也整株有毒,其中蓖麻籽的剧毒比眼镜蛇还要毒。
年少时在乡下外婆家,漫山遍野都种着有,晒干后的秋天就有人上门来收购,往往都能卖个好价钱。
没想到昨天去的地方竟然还有一株。
就用它来结束这一切吧,曾小莲边摘蓖麻籽边温柔的笑:我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但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希望不要再有女人经历我经历过的一切。
但是她的两只胳膊有点举不高了,这是长期习惯性脱臼引起的,她才摘了几颗,手臂就酸痛无力,只能脱力垂在身旁,她叹了一口气,想做点坏事都这么难吗?为什么坏人做坏事就这么天经地义理直气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