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野则快速反身重新跑上楼。
就在他快要到三楼门口时，阿策说：“小野，上天台。”
林夏呆呆的问了一句：“不会吧！”明珠的身影也愣在视频屏幕里。
从小小第一次敲开他家的门到此刻仅仅过去四十二分钟，除了刘野曾经离开去过姓潘的那幢家属楼，其他任何时候，不是小小蹲守在楼下，就是刘野蹲守在楼下，两人都能十分肯定的确认姓林的绝对没有下过楼。
既然警方确认不在家里，也没有从楼道离开，那确实就只有上天台了。
农科院的家属楼只有六层，都是九几年建的房子，那时候每个单元楼顶都有一个蓄水池，自来水厂供水进入小区后就蓄到每个单元楼顶的蓄水池，再经过加压，然后用子管道分送给每户居民家里
几年前全市老旧小区改造，早已经取消了蓄水池的用处了。
林夏和明珠的心随着小野上楼的急促的脚步而砰砰直跳。
已经到达楼顶的刘野也忍不住深吸几口气，举起手机打开手电筒探向已经被挪开水泥板的蓄水池。
蓄水池早已弃用了，里面是干的，连青苔都没有，刘野将手机一点一点的往里面被水泥板盖住而显得黑乎乎的地方伸进去，一只穿着白色袜子的脚就这样突兀的进入屏幕。
下一秒，林夏眼前一黑，一只温暖的大手挡在她的眼前，阿策挡住了她的视线，同时将手机从林夏眼前移开。
“别看。”他的声音就在林夏耳边。
林夏的心沉了下去，她听到了明珠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第25章 看清楚
林夏的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了女孩A的照片，那个没认识吸血鬼男友前温柔但阳光的样子，拿着身份证拍裸照贷款时麻木畏缩的样子，同时还有小小打电话联系时，女孩父母有气无力、精疲力尽的痛苦的声音。
在骗保男面前游刃有余的得意，和在张洪涛面前侃侃而谈的自信，以及一直认为自己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的那种有底气的自豪，都在此刻随之荡然无存。
她不由得后退一步，后背撞到了某个障碍物，她伸手去抓依然挡在自己眼前的阿策的手，她要拿开这双手，去亲眼看一看女孩A的处境……
这不是一个失败的案例，这是一个曾经鲜活的、被捧在父母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生命……
阿策任凭她用力，一直没有松开。林夏说：“阿策，让我看清楚。”
让我看清楚，就在大家都行动时，就在小小和刘野守在楼下时，这个本来有机会获救的女孩遭遇到了不可挽回的不幸？
又或者，是因为姓潘的吸血鬼被警方带走的动静，让姓林的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决定铤而走险？
而这一切，是不是因为我的自负？林夏心里像有一个漩涡在激荡。明珠是个电脑高手，她却不允许明珠自由发挥；阿策身手绝佳，她却不允许阿策离开自己左右……
林夏觉得脸上很烧，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自视过高。
小野用手撑在水泥台边缘攀上了蓄水池，然后毫不犹豫的从挪开的缝隙里跳进去，低头钻进了干枯的蓄水池里。
手电筒之下，女孩A白色的脚底袜子一片脏污，整个身体以奇怪的弧度扭曲着，干枯的头发像水草一样摊在地面上……
小野心跳像在擂鼓，他其实恨不得拔腿就跑，但是他按捺着自己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去摸女孩的颈部，然后就听到他兴奋的嗷了一嗓子，大喊一声：“快报警，还在跳呢。”
阿策松开了紧紧捂着林夏眼睛的手，明珠已经用虚拟电话号码平台拨打了120，然后又拨打了110。她忍不住长吁一口气，感激的说了句：“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林夏盯着屏幕，她想看清楚，但是刘野已经将手机放在地上，她只看到了黑乎乎的水泥板，上方的一侧有透过来的强烈的阳光，还有刘野在边用力边从一数到三十的声音，他在给女孩做心肺复苏。
林夏的手合在一起，用力的祈祷着，然后她突然问：“小小呢？怎么不在线？”
小小呢？她骑着摩托车去追姓林的男人了，大家没有留意她什么时候退出了群视频聊天。
阿策简短的说：“出正大门右转上环城东路。”
明珠的台式电脑上又开始了鼠标的自我活动，这是她远程操控着电脑打开了摩托车上的定位，小小一直在沿着环城东路前进。
明珠拨通了小小的号码，林夏给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四位数的防汗防水又带耳挂的蓝牙耳机，最大的优点就是具备透明聆听功能，连续点击后，无需摘下耳机也能非常清晰的听到周围的声音。
小小很快就接听了：“我跟上他了，他在打车往下沙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