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看着他点点头,接过来那一堆资料,拿在手里边走边看。阿策跟在她的身后,将她手里的除了正在看得那一份,其他的都抱了过去。
郑有良说:“要么我开车送您和阿策,您在车上看完签好字我再带回来,这样两不耽误。”
也就是说今天必须签好字。
林夏可有可无的唔了一声,郑有良已经和阿策搭上了话,他递过去一根烟:“阿策,来一根。”
阿策没有接,表示自己不抽烟。郑有良又收回去,大肆夸奖:“阿策这个习惯真好,不抽烟的人毅力都好,不像我,烟酒不忌,想戒也戒不掉。”
虽然这么说,但他自己并没有点燃烟,而是自嘲着说:“忍一忍,忍到下班再抽我今天就赢了自己了。”
虽然说是郑有良送他俩,但开车的还是阿策,开的是郑有良的车。
郑有良坐在副驾驶。林夏独自一个人坐在后座。快要到林宅时,林夏叹了一口气:“看不下去了,头好晕。好想吐。”
然后就问郑有良要笔:“就这样吧,签了完事。”
郑有良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唰唰唰的签字,一份又一份快速的从头签到尾。
到底还是小姑娘啊,不晓得人心可以有多险恶啊,偏偏还怀着这么大一注绝户财啊。
可惜她没看上自己啊。
郑有良接过文件,从头翻到尾,然后将其中的一份抽出来,递回给林夏:“林经理,这一份,您再仔细看看。”他轻微的咳了一下,特意压低声音说:“张总给您的文件,尤其是要签字的,您最好慎重对待。”
林夏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正好他从副驾驶座回头过来看林夏,眼睛里尽是坦诚:“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夏玩味的挑了挑眉,这是要改变戏路,演成投诚的戏码?
于是她唰唰两下撕掉手里接过来的那份文件,严肃认真又感动的说:“多谢你了,不过之后这份文件怎么办,你有法子应付的吧。”
郑有良嗯了一声,说他会想办法的。
在林宅门口目送郑有良开着车绝尘而去,林夏摊开手心里的文件,看了看自己签名时故意设计写成的林林夏,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阿策,我以后应该没法好好谈恋爱吧,我看哪个男人都好像没安好心。”
阿策沉默着低头看着地面上她的影子,没有说话。
林三爷爷发病的真假不好判断,至少林夏一进他的卧室门,林三爷爷就看到了她,老远就伸出手来喊小夏。
林夏快速跑了两步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三爷爷,你别急,你别急,身体最要紧。”
梁山也在一旁这么说。
“怎么能不急?先是阿晨,现在是小文,”他咳嗽了一声,边呛咳边骂:“张洪涛你不得好死……咳咳……想独霸我们林氏集团……咳咳……也不怕喝水噎死你……”
林夏在心里说了句骂得好。
林三爷爷紧紧的拉住她的手,好像她是救星一样:“小夏,…咳咳…现在你是集团的第一股东,你说了算。这事该怎么解决?”
林夏犹豫的问:“林三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还糊涂着呢。”
这是自己舍不得花钱了?想找个冤大头找到自己身上来了?
爷爷说过,替人担保、替人贷款、替人还债……都是世界上最傻的行为,做了一次,就有无数次的隐患在等着你。
何况我现在很穷,包养的俊男美女们都挺能花钱的。
林三爷爷说:“这一定是张洪涛布的局。”他咳咳两声,说:“阿山,你详细讲给小夏听。”
其实就是林夏估计的那样。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专门套林文韬的局。
那个被收购的塑料厂虽然确有其事,但只是面子上光,厂子占地面积大但位置偏,设备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二手货,账目看起来漂亮但都是假账,实际估值不超过八十万。
这样中看不中用的厂,一年要完成指定目标,除非神仙给他们开了金手指。
林文韬与许泰有私人协议,林文韬负责管理,许泰不插手任何事务。
而除了这一亿两千万需要付给风投公司的钱,还有几笔不大不小的欠款,是林文韬个人借的,用来维持塑胶厂的运行和生产。
塑胶厂的运行费用,还是按照比例由林文韬和许泰共同出资,许泰的钱款到账后,林文韬的钱款迟迟到不了,追债的人围堵到了厂里严重影响了生产……
林晨帮儿子还了五百多万,之后梁山又帮儿子还了一百来万。本以为只是年轻人的一次失败的投资经历,上次林夏向林三爷爷说起从郑有良那里听来的本地商会很多拉投资做对赌的案例之后,才想起去仔细查林文韬这次投资的前前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