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京城里的那些谣言,有一半还是他放出去的,虽然他本意并不是相当个纨绔,但当个纨绔也没什么不好的,没事还可以到楼里停停姑娘唱曲。
“小侯爷,皇上来了。”一人穿着蓝领太监服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对梁宸说道:“正在前厅等您呢。”
没听错,皇帝在等他,梁宸哦了一声合上话本道:“走吧,陛下今日来有何要事,公公可知啊?”
梁宸笑着给公公塞了些银子,公公收了银子,弓着腰小声道:“哎呦,陛下心疼侯爷,想让您去太学读书呢,一会侯爷可不要再像之前刺激陛下了啊。”
“多谢公公了。”梁宸理了理衣袖,推开前厅的门留公公在外面。
前厅里一位贵气的青年穿着一身明黄色,光是坐在那里就已经有些压的人不敢与他直视了,梁宸躬身行礼道:“参见陛下。”
这位便是大陈的皇帝,君晏。
君晏放下手中的茶盏,朝他招了招手,梁宸走到他身边,青年拿着一本书翻开后指了指其中一句对他说道:“你看这句子写的如何?”
梁宸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泛黄的纸页上用淡墨写着一句,“芳莲坠粉,疏桐吹绿,庭院暗雨乍歇。”
很美的句子,看着句子便能想到荷花池雨后之景,梁宸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他表情淡淡的,看上去还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写花就写花,写的文绉绉。”
“唉。”君晏叹了一口气扶额,他看向梁宸的眼神十分无奈,他道:“年末老侯爷便回来了,你这般文采怕不是要被骂,到时候连朕都要被埋怨了。”
“我爹一个武人,懂什么文采,没准比我还烂,大不了一顿打,有什么好怕的。”梁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君晏看他这幅模样,十分无奈的笑了笑道:“明日你便去太学与其他人一同学习,你不怕被打我可怕被怨了。”
“臣接旨。”梁宸十分不情愿的说道,看着君晏那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被他的咸鱼样子忽悠过去了。
除了这位大名鼎鼎的纨绔外,京城今日又迎来了一个重磅消息,听说那个被赶出去的相府二公子连中三元,一跃成为新科状元了!
相府之内,祁景跪在前厅有些嘲讽的看着主坐上气歪了嘴的继母,和一脸为难的亲爹。
“老爷!你不是说把这家伙送到外面去,再也不管了吗?”
涂着胭脂的继母李氏,虽然已是徐娘半老的年纪了但却依然风韵犹存,而相府的主人祁澜咤对外手段果断,精明能干,内宅里的事情却根本没有主意。
自从祁景的母亲去世之后这家就是李氏做主了,为了不妨碍她儿子的仕途在上位之后就撺掇他父亲把他和姐姐一同赶出去。
但父亲可怜姐姐是女儿又和母亲长得极像,强硬的留下了姐姐把他赶去了郊外的庄子里自生自灭,他并不知道自己每年都会偷偷跑回来穿上姐姐的衣服给姐姐换几天自由。
这几年来,他吃尽了苦头,在风雨之中学习,在极度饥饿之下上山打猎采药,这磨练了他的意志,更磨练了他忍耐的能力,面对人们的羞辱他已经差不多免疫了。
祁澜咤严肃的看着祁景道:“无论如何,既然回来了就安分些过日子。”
“爹怕是想错了,儿子今日回来只是告诉您一声,我来接姐姐的,反正在我离开那一天您就把我和姐姐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了不是吗?祁夫人?”
祁景磕了个头,站起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面色煞白的李氏和一脸难以置信的祁澜咤道:“多谢相爷这么多年照顾姐姐了,今后就不必了。”
说罢他便离开了前厅,随后里面便传来了一声极响的耳光声,然后便想起来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辱骂声。
祁景来到姐姐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如今的他已经考取功名,无人敢拦一个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朱红色的房门打开,和祁景有七八分相像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与他的柔和的眉眼不同,女子拥有一双含情的桃花眼,脸部的曲线也更加柔和,唇瓣也比他的丰满些,作为双生子二人都可以感受对方的心情,不约而同的,是喜悦啊。
祁景的姐姐名为祁红缨,女子无小字一说所以除了乳名外便是大名了,祁红缨抱住了这个已经比自己高许多的弟弟,含着眼泪道:“瘦了,阿景你瘦了好多……”
“阿姊不哭,今日我们便离开这里。”祁景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泪,微笑着说道:“我们可以住在御赐的宅子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必日日关在屋里绣花。”
“臭小子,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绣这种东西!”祁红缨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有些忧心的说道:“可我们就这样离开,城里人定会说我们不孝,你这状元还没做几天若是有人传你品行不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