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宸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抿了抿唇倒也没说什么,跟在祁景的身后走了上去,站在祁景到背后将祁景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祁景。
祁景感谢的看了一眼梁宸,将东西摆放在了坟前,拿起香点燃了后拜了拜,插在坟前的土地上,“宴叔叔,母亲,这位是西北侯府的小侯爷,这段日子多亏了他的照顾。”
“宴叔叔,你的遗愿我帮你完成了,您可以安息了。”祁景抬起手摸了摸有些刺手的木牌,从背着的包袱里拿起出了笔墨,一笔一划的在木牌上写上了宴溯源的名字。
“对不起,这么久了也不能让您的名字出现。”
祁景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晃动,梁宸知道这种时候他是不能说话的,祁景和自己长辈之间的对话,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去探听都太失礼了。
见祁景还有许多话要将的模样,梁宸便识相的走远了一些,在坟包的不远处便又一条小河,梁宸看了一会有些稀奇的考虑过去。
并不是说这山里有河流是多么稀罕的事情,只是梁宸居然可以从这河里看到一些海里的鱼类,所以梁宸才觉得稀奇才走近了想要看看清楚。
跪在坟前的祁景见梁宸独自走远了些,知道他是给自己留出空间,心里感动之余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从小他就是个温柔的人啊。
“母亲对不起,我还没有能力为您刻下姓名,但终有一日你的名字会被所有人记起,不会再被任何人掩埋。”
祁景朝着另一个坟包拜了一下,在木牌上写上了慈母二字,虽然他不能为白雪翎写上名字,但他还是想要成为白雪翎的孩子的。
虽然白雪翎似乎并不喜欢他和姐姐,自己和姐姐成为了母亲的枷锁,她不喜欢自己也是应该的。
“母亲或许你不想要儿子,但儿子觉得能够成为您的孩子是我和姐姐的幸运,谢谢您让我们来到世上。”
“尽管,这个世界并不欢迎我们。”
祁景的眉眼垂了下来,从小包袱里拿出了酒壶,京城里的梨花白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酒,虽然祁景对她的记忆并不多但祁景依稀记得那一晚白雪翎喝的酩酊大醉的模样。
蝴蝶翩飞于女子的裙摆,小小的祁景第一次被母亲温柔的抱在搂怀里,小祁红缨被握着手,他们被母亲带上了屋顶数着星星,那是祁景为数不多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温柔了。
“母亲这酒不知是不是你当年喝的那个味道了,很多事情都变了,李氏和她的儿子死了,被逐出了族谱。”
“仇我会一点一点抱的,祁澜咤跑不了,还请母亲放心,不久之后您便可以看见他的惨状了。”
“对了,姐姐去了妇兵营,过得很好您不用担心……”
祁景一个人跪在坟前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这两位长辈,虽然他很清楚没有人会回应他,但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就好像有人在安慰他一般。
另一边的梁宸挽起自己的裤脚,将鞋袜脱在了岸边,走下水里盯着某一处的鱼伺机而动,一个勐扑整个人扑到了水里。
本来因为害怕打湿衣裳而挽起的裤脚成为了摆设,他这一扑何止是裤脚,连衣裳都直接湿透了,梁宸却兴奋的眼睛都亮了,举着手里的鱼跳上了岸。
“好家伙,这里居然还有这种鱼!”
祁景说了许久的话,觉得口舌都有些干了才停下来,太阳渐渐升高也带了些许温度,林间的水汽蒸发让祁景的发丝有些潮湿的黏在脸颊上。
“对了,小时候照顾我的那个孩子,现在也已经变了但他还是很很温柔,母亲和宴叔叔不用担心我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说完,祁景才慢慢的站起了身,回头便看见跑向自己的梁宸,只见梁宸的身上湿哒哒的滴着水,好像整个人刚刚在河里游了一圈一样。
“书呆子,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梁宸晃了晃手里的鱼,看到祁景站起他就知道祁景已经和他的长辈们聊完了,立马兴奋的跑了过去,就好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
“小侯爷!”
比起梁宸手里还活蹦乱跳挣扎的鱼,祁景更加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说了几句话的时间,为什么梁宸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要知道梁宸可是相当在意自己仪容的啊!
梁宸甩了甩自己头上的水,将那鱼扔到了祁景的手心里,嘿嘿一下道:“小爷下河摸鱼去了,看看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你确实你是下河摸鱼,不是被鱼摸下河吗?
手里的鱼滑熘熘的,叫祁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想要把鱼扔到地上,但是因为是梁宸给自己的,祁景控制住自己的手将鱼拿好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才下才疏学浅,竟认不得这是什么鱼,小侯爷不妨先擦擦头发,慢慢和在下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