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隐犹豫半晌,还是提笔蘸饱墨水在诏书上写下顾修远的名字
尽管昨日读案卷读到四更,薛竹隐第二日还是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同高积云一起去拜访何太守。
何太守,陈先生和师母正坐在水边的亭子里用早饭,薛竹隐介绍道:“这位便是朝廷派来收复宁州的将军,现任安抚副使,高积云。”
高积云转头四望,问道:“顾大哥呢?”
何太守说道:“局势紧张,顾公子和陈公子一早便回军营去了。”
薛竹隐:“何太守,今日的接风宴便免了,劳您派个人带我二位去军营走走,我们想先查探情况。”
军营在城外五十里,隔一条河便是宁州的地界。
高积云和薛竹隐一边巡查一边听府衙小吏桑德介绍现在的局势。
宁州有五万厢军,昌吉寨又有两万杂兵,厢军久不历战争,疏于操练,实则没有什么战斗力,宁州敢从大齐分裂出来,靠的都是昌吉寨培养的两万杂兵。
现在宁州趁着高州孤立无援,借着罗春的势力,连日派出小股势力在附近的村庄骚扰掳掠,意图在援军到来前找机会攻进高州城。
高州虽有四万厢军,但组织松散,战斗力低下,在顾修远的指挥下,还勉强能阻止宁州的进攻。
薛竹隐这还是第一次入军营,简陋的校场上,数千士兵列阵排开,在顾修远和都监的指挥下进行操练,呐喊声如地动山摇,颇有气势。
桑德指着远处的顾修远自豪地说道:“顾公子虽无一官半职,但练兵竟然很有一套,他刚到军中,便着手整顿军规,让都监罢黜了在军中纵酒行乐的武官,又定下不得在军中喝酒赌博的规矩,还安排每日的操练,成立了火器社,选了一大批士兵练习如何使用火器。”
高积云面露骄色:“那可是我顾大哥!”
桑德瞪大了双眼,露出惊惶的神色:“安抚副使已经是天大的官了,还是朝廷派来的,顾公子还是安抚副使的大哥,那顾公子岂不是比安抚副使还大?”
高积云抱着剑笑道:“我以前是顾大哥手下的小将,承乾五年的熙州之战,知道吧?我大哥统帅领军,以八千的兵力剿灭敌军两万人。”
桑德拍了拍脑袋:“我说怎么顾公子的名讳听着有些耳熟,原来是他!他如今怎么连个一官半职也没有?是因为犯了错被贬到岭南来了吗?”
高积云扬了扬眉:“我大哥生性自由,功业已立,就想游历江湖,到处看看,这不就来了岭南!碰上高州有难,那他是个大将军,不得来帮帮忙?”
高积云一夸顾修远就停不下来,薛竹隐见缝插针地问道:“火器社是什么?”
桑德解释道:“陈二公子做的炮仗威力极大,飞出去后落地即炸,极易伤人。顾公子便让陈二公子按这个火药配比加大用量,装在竹筒里做成□□,两人共持一条,临阵点燃,火药喷射而出,可焚毁敌人的纸甲。”
高积云疑惑地问道:“我为什么是纸甲?他们不穿铁甲吗?”
桑德苦笑着说:“我们穷乡僻壤的,几千人都要穿铁甲,官府哪出得起这个钱?”
薛竹隐说道:“纸甲乃是由坚硬的纸板做成,成本低廉,可防刀箭,但怕火烧。研制□□,这还真是个好法子。”
高积云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加七恶群把留意齐齐散散灵思看更多文对桑德说道:“哪儿有火器,快带我们去看看!”
桑德带他们来到军营西北角的一座营帐里,陈迈正在一个土炉前捣鼓,他将硝石,硫磺等混在一起装入炮仗,与十数个铁蒺藜一块装入一个藤编的木球内,又把木球放到营帐前开阔的空地上,点燃木球内的炮仗。炮仗引线被点燃,几瞬后,“砰”地一声发出巨响,木球晃了晃,却完好如初。
陈迈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失败了!”
高积云自来熟地问道:“你就说桑德说的陈二公子吧?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迈见到站在高积云身旁的薛竹隐,先喊了声:“竹隐姐!”
薛竹隐介绍道:“这是高积云,朝廷派来的广南西路安抚副使。”
陈迈向高积云作揖:“见过安抚副使。”
他解释道:“我在研制火球,把铁蒺藜和火药一起装在木球之中,利用火药的威力把木球炸开,其中的铁蒺藜就可以散落在地上,困住敌人的马匹。火球比礌石更加轻便,如果能成功,就可以代替礌石。”
陈迈又转向桑德,问道:“硝石可送到了?又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