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人用这样的姿势抱着,还是在十年前。那时安安还小,喜欢这样趴在他的身上睡觉,似乎那样才能睡得安稳。
可小孩的身子怎么能和大人一样?况且陆调还是个一米九的大个子男生,被对方抱着的时候就像身体上方笼了一张网,谢南星觉得全身上下的空气都被收割干净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小考拉忽然抬起一双黝黑透亮的桃花眸注视着自己,低声问,“你工作上的事情都交接完了?”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谢南星能感受到陆调说话时的唇息都悉数冲刷在了他的下巴上。在对方看不见的后背,肌肤表面的绒毛瞬间立了起来,谢南星的胸膛下意识往上抬了抬。
男人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嗓音带着浓浓的水汽,“嗯。”
都交接完了,那就表示小萝莉的尸体也差不多分析完了。看来MP的人还没有解析出小萝莉的生物芯片,不然谢南星也不会乖乖地被他压制着。毕竟谢南星要是知道了他是杀皇,刚刚就不会徒手进来还给他带支棒棒糖了。
但这件事一直拖下去也不好,他得尽早出院,将小萝莉的生物芯片弄到手,抹掉对方芯片中关于他是杀皇的那段记忆。
“你问这个做什么?”谢南星狐疑。
“……”陆调锁了锁眉头,谢南星的警觉性太高了。青年指尖划弄着男人的冷锐的眉宇,覆过鼻梁后,摩挲着对方的薄而好看的唇,低声说,“因为这关系到你这两天陪我的时间多少。”
谢南星哑然。
其实他本可以不那么急交接地下城事件的后续的,可架不住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快点,快点,再快点。至于为什么要那么快,谢南星搞不清楚,但他隐隐发觉自己那样做好像和陆调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谢南星只觉得荒唐,他什么时候这么看重这个小屁孩了?
简直离谱。
见谢南星不说话,陆调还以为对方又在嫌弃自己。他直起身子,触手也渐渐松开对方,温声说,“你不要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更不把你体内催情素当回事——”
“够了。”没等陆调说完,谢南星便打断了对方的话头,沉冷道,“以后不准再提及那件事。”
“谢南星。”见谢南星这般抵触,陆调心里也不好受。他温柔地理着谢南星刚刚被弄乱的衣领,手上的力度却加重了几分,一向温柔带笑的桃花眸里漫上了一股谢南星从来没有见过的警告意味,“你记住,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想抹掉是不可能的。它永远都会存在我这里。”说着,陆调敲了敲脑侧,那是他的生物芯片储存的地方。
“……离谱。”谢南星撇过眼睛,没再直视对方。
下一秒却被陆调捏着下巴,逼迫转过脸与对方对视着。陆调眼里的警告快速消退,被另一股浓烈而担忧的情绪所填满,“你体内的催情素不是好东西,那玩意儿发作的次数只会越来越频繁,它会蚕食你的身体。”
谢南星滚动喉结,目光淡漠,“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陆调继续说,“总之,在催情素的解药拿到之前,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谢南星忽地扑哧一声,抬手拍了拍陆调的侧脸,好笑道,“小孩,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之间还有下次吧?”
陆调也没过多在意谢南星的话,毕竟他很清楚,谢南星体内的催情素下次发作,就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仅靠纾解就能缓解了。
“走着瞧。”陆调弯了弯桃花眸,看着谢南星的眼里满是笃定。
“……”谢南星咽了咽喉咙,心中暗骂:瞧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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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调是在三天后出院的。
出院那天MP小组的同事派了程言礼代表整个MP去接陆调。
“陆师弟,恭喜出院。”程言礼将怀里的一束兰花递给陆调,边走边说,“博士他们定好了餐厅,我们直接过去就行。”
陆调第一次感受到同事之间的温暖,心里甜滋滋的,他问,“谢队也在吗?”
“嗨,不用叫得那么客气,叫头儿就行。”说完又看了一眼身边文质彬彬的青年,改口说,“叫队长也可以。”
陆调笑了笑,“好的。队长也参加了今晚的宴会?”
“你还别说。”程言礼领着陆调上了车,自己也坐上了主驾驶,发动车子,高楼间的霓虹灯飞快闪退,程言礼有些诧异地说,“以前我们部门开展活动或者庆祝节日什么的,头儿他从来不参加。昨天我问他要不要来你的迎新宴,他居然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听到这里,陆调微不可察勾了勾唇角,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心里暗自吐槽:还说不喜欢我,老男人就是嘴硬,得找机会好好弄软那张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