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卢聿之犹犹豫豫,“让他知道你在幽篁岭,这不好吧?”
“那不必了,我亲自去找他。”越寒霄不想和他讲条件。
“师兄!我带他来,我明日就带他来。”卢聿之不得不妥协,否则让他带着病体离开幽篁岭,那不是一下就被魔族发现吗?
第二日,卢聿之果然如约带了雍游来幽篁岭。
见到越寒霄时,雍游表面上强装镇定,心里害怕得要死,看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要对他逼问。
果然,越寒霄连一句寒暄都没有,开门见山地问他:“赵梨攸怎么回事?”
“什——什么怎么——回事?”雍游支支吾吾。假装听不懂。
“你不是她的朋友吗?你不知道她是剑灵?”“朋友”和“剑灵”这两个字,他咬得很重。
“知道是知道。”雍游还想撇清干系,“剑尊为何这样问我,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
他故意这样说,以免被越寒霄发现,是他告诉赵梨攸不能说出剑灵身份。若是被发现,他可能在劫难逃了。
越寒霄沉默了,脸色变得更冷了,她的朋友知道她是剑灵,而他却不知道。看来在她心里,朋友果然比他重要。
雍游见气氛有些紧张,挪了几步走汁源由扣抠群以,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整理更多汁源到卢聿之身后,又解释:“我知道她是剑灵,是因为我和她是同类,不是她主动告诉我的。”
他猜想这样或许能让越寒霄心里平衡一点?
“你既然是剑灵,应当知道剑灵怎么样从剑里出来?”越寒霄真的不想提这个话题,而且还是问别人。显得他好像很想见她,但又见不到,还要向别人问办法。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待想起来要控制时,却已经问出口了。
“小梨回到澜光剑一百多天了吧?居然一次也没有出来过吗?”雍游也很惊讶,虽然听她说过好几次,她回去了就不想再出来,但他没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真能这么绝情。
“嗯。”越寒霄没再多说。
“那,她可能是不想出来吧。”雍游当了她的代言人,她之前确实是这样说的,他绝对没说说谎。
越寒霄本来还想问问,有什么办法能让剑灵出现,但听雍游一说,又觉得也许真是那样。
她不想出现,就是不想见他。既然如此,他还勉强她做什么?他都已经决定要到此为止了。
卢聿之不想师兄再多问,于是见机赶紧带雍游离开了幽篁岭。一路上又问他的主人是何人,雍游不愿意细细解释,只掏出鸣溪剑给卢聿之看了一眼。没想到卢聿之居然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清岩宗大师兄的佩剑,他曾经数次来凌霄宗找檀栾剑尊比试剑法,请教切磋,次次比试都失败,但从不放弃,一有机会就会再来,所以卢聿之把那人那剑都认熟了。
“你主人这些年去哪里了?剑法可有进境?”
“你知道他?”
“他来过凌霄宗这么多次,我怎么会不知道?”
“但是剑尊应该是认不出他了。他从前一心想超越剑尊,成为天下第一,我笑他痴人说梦,他还不信。”
“他那么年轻,来日方长。虽然超越剑尊不可能,但凭他的资质,想做出一番成就,应当不难的。”
“没有来日方长,他死了。”雍游握着鸣溪,有点伤感,“在仙魔大战时死在万魔窟,只留下这把剑。”
仙魔大战的惨状,卢聿之也历历在目,这种事无法安慰,只说了一句:“节哀。”
卢聿之和雍游离开之后,幽篁岭重归寂静。
入夜之后,越寒霄立在书案旁边,久违地看了澜光剑很久。
冬夜的月亮在夜空中迁移,月光照着竹影,穿过竹牖落到书案上,在澜光剑上晃晃悠悠。
他想对剑说话,几次试着开口,还没说话但又停下,变成无声的叹息。想伸手摸摸那把剑,又记起在魔都时,她慌慌张张地说“别碰它”,既然如此,他收回了手。
他不想再看,以免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届时又要悔过。于是不再管它,离开书案去里间就寝。
后半夜醒来,透过屏风随意朝外看了一眼,有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书案旁边,脑袋枕在右手臂上睡着了。
安安静静,像印在屏风上的一幅画。
是梦吗?他怀疑自己看错了,翻过身侧躺着,盯着那个模糊的身影看了好一阵,但没有起身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