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确实显著,杨月摸了摸自己现在好似还隐隐作痛的肩膀,当时日日挑扁担,肩膀都磨流血了,每天累得,走路上摔一跤都能闭眼睡一觉,再没有一丁点力气想别的了。
想到电话里说的回城,呵,谁不想回去,大家都发了疯的想回去,她做梦都是回城。
可是,她胸口就是憋了那口气咽不下去,他们让她走,她就得走,他们想让她回,她就得回,当她杨月是什么?
她是没能力,她没杨兰那样的运道,长副好容貌,也没她那样的本事,能攀上孟泉又富且贵的人家,她不如杨文平,从小会读书,甚至连杨元都比不了,人家还能自个找工作。
可再没能力,没本事,她也想做自己,她就想过自己的人生,哪怕过得穷过得苦,她也想自己做主。
本来她在这里当知青过得还可以,只是莫风铃一事让她看清了村人的本质,横亘一条人命,无论如何,知青和当地人矛盾都已无法调和,这个村,已经不适合待了。
除了有关系和病退,目前她知道的,就只有自愿请调更偏远艰苦地方,这一条可以离开的方法。
现在,她已经和陈园陈平还有另一个女知青,都有了去北大荒的意向。
那里,离大哥近,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上。而且陈园有一个转业复员的远房表哥,也在北大荒某个农场,要是能分配的离得近些,以后他们安全也更有保障。
杨媛一行坐火车两天一夜,下车是晚上九点,只能先找了招待所歇息。
第二天根据地址找到县里,杨文平先去找了个熟人。
他曾经写信告诉杨月煤场能打电话,而他之所以能知道,是因为他在民政局一位大姐,在煤场有个拐了好几道弯的亲戚,在煤场上班。杨文平要找的就是他。
对方也姓杨,中午请杨同志一块到饭店吃饭,杨文平和孟泉还陪着喝了两杯。下午杨同志又带着他们去村里。
到村口,孟泉放慢脚步陪杨妈走在后头,杨同志带着两人先去找大队长,得知现在正在上工,一行人又去了后地。
最近地里不大忙,等个把月,国庆节前后,就该割稻子了,现在让人先喘口气,杨月跟大家一块正在捋稻种,捡那种沉甸甸的稻穗,只捋稻穗尖儿前半部分。
杨月心里想着事,没听见声响,直到杨文平下地,走到她身边,杨月抬头,猛然大惊,“你,你怎么来了?”
第57章 村里看法
杨同志在邻村有个沾点亲的农家,那家人口不多,收拾两间空房子够他们住。原本还不好意思打算去镇上招待所落脚,杨同志却让他们放心住下。
再三谢过杨同志,孟泉还想借个自行车把人送县里,但看他个外地人,人家不大情愿借,最后只能让那家亲戚去送。
孟泉利索地在农家收拾房子,替人干活,杨妈却提了个布兜,朝这边村来。
看见谁家开着门,有说话声,她三言两语就能搭上话,把布兜里的香瓜子分出去吃,很快便打进情报内部。
一年轻媳妇问,“大嫂子,你是谁家亲戚啊,怎么没见谁家有亲戚来。”杨妈看着比村里人年轻,年轻媳妇觉得她年龄不会大很多,就叫了一声大嫂子。
杨妈嗑完一个瓜子,张口就来,“我是来西边村走亲戚的。这也是烦的慌,我儿子在煤场上班,大小不说也是个干部呢,非得看上个知青,你说外地来的女知青,不知根不知底,哪能找这样的媳妇,我可得来看看。”
“可不是,那知青女娃娃一个个都娇气的很,来了以后,连做饭烧个火都不会,娶回家,当婆婆的还得给她做吃做喝,能干得了啥。”一个戴头巾的妇女说,她儿子就曾相中个女知青,让她很不愿意。“跟你儿子好的是哪个知青,叫啥?”
杨妈状似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叫啥,儿子捂得严实,不跟我说,大概知道就这一片的,要不我来住几天,好好打听打听呢。”
“这可得打听清了,我跟你说,就我们这的知青,去年还有个杀人的呢,女知青。”
杨妈心底一骇,忙拉了拉屁股下的小板凳,“人都敢杀?咋回事啊?”
黑脸妇女绘声绘色给杨妈讲了莫风铃杀人案,“那女娃子真狠呐,摸块砖就朝头上砸,哎呀,脑袋砸的稀烂,下葬往棺材里抬,都抬不起来。就现在,后山坡的土还是带血的呢。”
周围一圈人连带着回忆了一遍当时场景,个个撇嘴摇头咿呀咂摸嘴。
“后来呢?这个女知青现在在哪?”杨妈瓜子已经吃不下去了。
“还能在哪,判刑崩了呗。”
“哎,没没死,让公安带走了,现在大牢里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