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言一哽,姑娘想的可真多,这二人成婚每日朝夕相处,哪怕是相敬如宾也会相处一些爱意,况且世子瞧着本也不是那种人,不温不热大冰块,哪家的姑娘会喜欢呢?
允欢心虚一笑:“我是不是有些矫情了。”
真怪,她怎么想这么多,竟也变成了多愁善感的姑娘。
春言识趣的没有吱声,把药递了过去:“姑娘,擦药吧。”
允欢:“……”
救命,还是算了吧。
最终她还是磨磨蹭蹭,害羞的擦完了药,隔着小衣,凉凉的,舒服了不少。
“姑娘,衣服先别穿。”春言给她擦完药后拦住了允欢要裹衣服的行径:“等一会儿,待药膏干一些。”
好吧,允欢不情愿的放下了手。
午后的穿堂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春月居屋门大开,纱帐垂了下来,雪青色的纱帐内半遮半掩的一道曼妙的身影,伏在枕上小憩。
大片雪白如羊脂玉的肌肤露了出来,允欢侧倚着高枕,藕臂闲闲的搭在床沿,腰窝凹陷,青丝垂了下来,触目惊心的痕迹还未消散。
“娘亲~”泊哥儿踏进一只脚,探头探脑的轻唤,他刚要撒蹄子跑到床榻前便被春言拎着后衣领拦住了脚。
“小公子先别去,姑娘还在休息。”
泊哥儿懂事的点点头,乖巧的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吃冰,青梅和青缇二人逗他玩儿。
允欢刚醒就听到了外面的阵阵笑声,她撑着还略酸软的身子起来,穿上了衣服掀开纱帐下了床。
泊哥儿见了她,哒哒地跑过去抱着她撒娇,委屈的控诉他们都去了宫里,府里就留他一人在。
“泊哥儿今晚可以跟娘亲睡吗?”泊哥儿揪着她的衣角眼巴巴的问。
允欢沉思了一会儿:“应该是可以的,那叫青梅晚些去同林夫人说一声。”
“好哦。”泊哥儿很开心的蹦哒。
“娘亲走,我的庭院的水池里祖母栽了许多莲花,还有许多小鱼,我们一起去捉小鱼。”泊哥儿拉着允欢往外走。
她提着裙子无奈的随泊哥儿走了。
*
“什么?你再说一遍?”林夫人听到隋衡猝不及防的话语,惊得手中的热茶险些泼在裙子上。
“你要举办婚宴?”林夫人诡异的问,她很想摸摸隋衡的脑袋,这是三伏天热上火了?举办哪门子婚宴,跟谁举办婚宴。
“是,允欢来了府上已近两月,先前因万岁病中,京城不宜明目张胆的婚丧嫁娶,现如今万岁病情好转,京城也该添些喜事了。”隋衡神色自若的绕着茶盏。
林夫人一脸你没事儿吧的表情,忍不住道:“儿啊,你在胡说什么呢?你与欢欢不是……,况且你先前不还说要给韩家嫡次子和欢欢牵线吗?”
“他们二人不合适。”隋衡言简意赅,没有多言。
林夫人捏了捏帕子:“既不合适,那重新相看便是,怎的……”她欲言又止,一时这样,一时那样,这臭小子溜她玩儿呢?
“我想明白了,母亲先前的话有道理。”隋衡很是随意的说,叫林夫人觉着他就是随便扯了个理由忽悠她。
此话隋衡半真半假吧,左右是不能同他们说明事实的,隋衡不在意家人的眼光,更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他只需要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当他足够的有能力,那些想要嚼舌根的也会碍于自己的能力不得不恭维。
林夫人埋怨:“你这事做的实在不地道,对欢欢太不公平了,你想娶便娶,想不娶便不娶,若是换了别的姑娘,早就懒得搭理你了。”
“我也管不住你,但是你若是敢做出那负心之事,我定饶不了你。”林夫人瞪着他。
隋衡淡笑,没有说话。
他从瑶月阁出来后便往春月居而去,昏黄的灯笼挂在匾额庞,照亮了夜晚,蝉鸣声不绝于耳,平素总是很热闹的春月居此时却寂静无声,甚至屋内也没有点灯。
隋衡纳罕,睡得这么早。
旁边扫地的青缇屈膝:“爷,姑娘去君禾院了,说是今晚陪小公子睡觉。”
隋衡闻言没什么反应:“嗯。”随后转身离开了。
他未回清鹤堂,反而脚步一拐去了君禾院。
君禾院内有许多嬷嬷守在外面,是林氏为了照顾泊哥儿而添置的,隋衡却觉着不大行,男儿家何必如此精细,也曾指责林夫人太过娇纵。
幸而泊哥儿没有被养成娇蛮的公子哥儿,就是黏人了些,多大了还喜欢同长辈一起睡觉。
他静静站在门口听着屋内的嬉笑声,眉眼柔和。
“世子。”春言突兀的叫了一声,屋内的笑声蓦然停止,隋衡踏入屋内,泊哥儿向他跑来:“爹爹。”张开双臂要他抱。
隋衡侧身躲了开来:“多大的孩子了,还要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