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多谢老伯。”隋衡给了他一两银钱,随后那老翁便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周允申跳脚:“你就这么放他走了?怎么也得叫他把人画下来罢。”他围着隋衡团团转, 隋衡紧绷着脸颊:“你也太高看人家了, 那老伯明显记性不大好, 那条路是死路,应当是旁边那条巷子才是。”隋衡淡淡说道。
老伯指的那条巷子和隋衡说的那条巷子挨着极近,但唯一不同的是老伯指的那条是个死路,巷尾一堵高大的墙, 除非那人有极为高强的轻功, 不然带着两个姑娘,还真不能翻的过去。
周允申恍然:“那还不赶紧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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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欢醒来时脖子一阵酸痛, 像是被折断了一般, 她抚着脖子爬了起来, 周遭一片昏暗, 身下颠簸个不停,外头风声呼啸, 她忍痛环视周遭, 目前是在一处马车上, 且隋珞同她并不在一处。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看了看驾车之人,果然是薛梧,背对着她驾车而行。
她拔下头上的发髻,手脚绵软的抵在薛梧的脖颈处:“你要带我去哪儿。”
薛梧侧目,又喜又愧疚:“你醒了。”,顺带腾出一只手,微微使了把力把允欢握着簪子的手摁了下来:“你别怕,我带你回京城。”
回京城?允欢一惊,随即警惕问:“你……要送我回将军府?”
薛梧一顿:“现在还不是时候欢欢,你得同我回忠宁伯府。”
允欢:?
“我不会同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她干脆拒绝,薛梧是脑抽了罢,忠宁伯府同她好歹也是有仇的,薛梧是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说要把别人的娘子带回薛府的。
“容我提醒你一句,我现在是定远侯夫人,你不能这样做,我劝你要么把我送回将军府,要么把我掉头送回临州城。”允欢板起脸。
薛梧冷笑:“隋衡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还跟着他做甚,他现在是叛贼,连同周允申,若你不走,你便也是叛贼,欢欢,你信我一次,你跟我走,我爹娘不会为难你的,我会保护你的。”薛梧油盐不进。
允欢气得翻了个白眼,恨不得踹他两脚,她竭力冷静下来,告诉自己,现在同他讲话就是对牛弹琴,她得想法子在路上留下痕迹,等哥哥找来。
“公主是不会同意你把我带回去的。”允欢提醒他。
薛梧嗤笑一声:“那个疯女人,若不是当初她挟权势逼迫于我,我何至于娶她,她与四皇子早就被燕王送入大牢了。”
允欢试探问:“你……你做的?”
“自然,要不然,燕王怎会视我为心腹。”薛梧畅怀道,今时今日,他已然不同于过去,终于报了被隋衡赶出皇城的仇。
“隋珞呢?”允欢又不动声色的问。
薛梧淡淡道:“扔了。”
允欢:?
扔了?扔哪儿去了,不是,她只是个被牵扯的,你干什么这么对她。
“你……你扔哪儿去了?”允欢胆战心惊的问。
“路上,记不清了,死不死看她的造化。”薛梧唇角的冷笑叫她心惊,“你……你为何要这样对她。”允欢呆呆的问,这荒山野地的,隋珞被这么扔下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碰见个土匪什么的,还有什么命出来。
突然她瑟缩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车厢里,似是不能接受隋珞的离去,眼前的这个男人,心狠手辣到极致,连枕边人都不放过,如何能寄托于他放过隋珞呢?
但,事实上,隋珞只是被薛梧扔在了城外的草丛里,当时怕她大喊大叫所以顺手牵羊的带走,后来发现两个人实在难带走,便把她扔到了草丛里。
很快就被搜寻的士兵发现了。
隋衡摸了摸隋珞的脖颈和鼻端,她的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人昏睡了过去,罗最拍了拍她的脸颊都没能把人唤醒。
“人没事儿,带回去请个大夫,让人赶紧醒来。”隋衡眉头紧皱。
罗最:“是。”,言罢托着人便回了城,赶紧把山羊胡大夫又揪了过来。
山羊胡大夫把了把脉,接着拿了一个粗长的针在火上捻了捻,精准的朝着她的人中扎下去,半响,隋珞呲牙咧嘴的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快快,隋姑娘,允欢在哪儿,是谁掳走了人。”罗最急吼吼的问。
山羊胡大夫不耐的推了一把:“让病人静养。”
“等会儿静养,等会儿静养。”罗最摇着隋珞的肩膀问 ,这时隋衡也进来了:“怎么样了?”
隋珞迷迷糊糊的摸着脖子那儿一阵酸痛,脑袋经过半响的空白后反应了过来:“是……是忠宁伯府的四公子,薛梧。”她呆呆的说。
隋衡倏然攥紧了手掌,眸中闪过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