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隔绝外面的风声嘈杂,房间里静的只剩两个人的呼吸。
啪嗒一声,腰带扣解开的声音极为清晰。
程可柠倏得转过去:“你在干嘛?”
明炽搭在腰带上的手指没停,自然道:“准备洗澡。”
“?”
程可柠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要在这里洗?”
明炽一脸‘不然呢’。
眼看着他手指解开白衬衫的领口,程可柠直接站起来:“等等——你们家已经穷到只有这一间房有浴室了吗?”
“我也可以去隔壁,”明炽语气正常,“如果你做好明天早上起来被老爷子拉着盘问,然后威逼利诱地让我们补上邀请淮宜所有家族并全程直播的婚礼的话。”
男人意味不明地扯动唇角:“——毕竟相比于分房,他更觉得我们应该一起洗澡。”
程可柠:“???”
流氓!
但话糙理不糙。
今天搪塞明老爷子的理由就是两个人非常恩爱不喜欢太高调被人观摩,结果这还没过几个小时他们就要分房睡属实惹人怀疑。
程可柠咬了咬牙,残余一点倔强:“你就不能进去脱?”
明炽眯起眼:“你在紧张什么?”
男人语气带了些难以察觉的揶揄,但这放大在程可柠耳边便成了赤.裸.裸的嘲笑。
“紧张?笑话!”程可柠挺了挺胸脯,目光将他从头到尾一通打量,“就你这种身材我见多了!我可是身经百战的女人,我怎么会紧张?!”
“哦。”
明炽拎着外套兀自走进浴室,独留维持着叉腰姿势的程可柠站在原地。
“.......?”
亏她刚刚还在想他父母的事情是不是让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现在看来哪有什么打击?
依然是一如既往地犯!贱!
......
昨天冲动结婚只想着怎么从他身上多薅点好处,根本没有考虑到领了结婚证就是正儿八经的结婚了,她和眼前这个打小就互相看不惯的男人成了夫妻。
而今晚是他们理论上的新婚夜。
——那又怎么样?
程可柠趁着明炽洗澡的功夫将一张大床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等明炽穿着浴袍出来时只能看见那卷成一团状似毛毛虫缩在床最边缘的某女。
“程可柠?”他沉默,然后叫了声。
程可柠声音闷在被子里:“睡着了。”
明炽无声勾唇,坐到床边的时候明显感觉床那边的人抖了一下。
他忍不住笑:“你就是这么身经百战的?”
程可柠被子里的嘴角抽了抽,冷哼:“我是怕你有病。”
明炽冷嗤。
两秒钟后,程可柠忽地坐起来,顶着乱糟糟的长发做出决定:“你去打地铺。”
明炽气笑了:“你说什么?”
程可柠一本正经:“床上的空气太稀薄了。”
明炽:“?”
......
后来,程可柠单方面剧烈挣扎一番,明炽最后还是被她赶下床打了地铺。
昨晚守了一夜就为了早上领证,她早就累的不行,独自霸占整张大床后终于安心睡去。
站在旁边上不了自己床的明炽:“.......”
......
一夜好眠。
由于前天实在太累,程可柠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上午十点。
地上早没了人影,悬挂在高空的阳光大肆地洒进室内。
程可柠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脸。
佣人送来的换洗衣物摆在床边。
还算他有点良心。
程可柠全身换洗了一遍后吹干头发走出房门,一楼客厅已经准备摆午餐。
明老爷子坐在下面沙发上,见她出门才示意保姆上菜:“柠柠累着了吧,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边说着,明老爷子又转头责怪地看了眼靠在沙发另一边的明炽:“阿炽你也是的,年轻人还是要懂得节制。”
程可柠一顿:“爷爷,其实......”
“爷爷说得对。”男人很贱地跟着附和。
他慢悠悠地抬起眼帘,十足十的挑衅简直就是在报复昨晚程可柠让他打地铺。
程可柠脑子里一万句脏话闪过。
明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结婚了就是不一样,这不,阿炽终于叫他爷爷了!
明老爷子开心地没要拐杖就直接站起来了:“柠柠,好孩子快下来今天让人专门炖了几个小时的鸡汤让你好好补补,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天天嘴里念着减肥,小爽也是跟你一样,看看你这小腰细的,阿炽你可不能欺负柠柠.......”
程可柠顺着楼梯的扶手下来。一边乖巧地应着,一边狠狠地对明炽翻白眼。
桌上摆满了各种大补的食材,一碗漂着厚厚油层的鸡汤推到程可柠面前。
程可柠没吃早餐看着就觉得很腻,可老人家一片好心她又不愿意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