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俊义大笑, “哪儿能啊?是教育局不让学校大肆宣扬高考成绩和排名,不然校领导可不舍得你这块金字招牌。”
裴铎笑着摇头, 又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毕业后回学校干行政了,你呢?”
“路过。”
“哦……”侯俊义拖长音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叫上几个同学,出去喝一顿?”
裴铎并不习惯与常年不联系的同学推杯换盏,但他看侯俊义已经积极地调出群聊,向他展示曾经熟悉的名字,又抬眼看向那不远处的宣传栏。
他心念一动,便应下了。
去的是市中心的一家酒吧,侯俊义说是他堂弟,一个年轻富二代年初开的,花样多,有意思。
他们进了一间包厢,叫了酒,服务生又问需不需要陪酒的姑娘,在场几位男士心照不宣地会心一笑,又朝裴铎看去。
裴铎以前留学时见得比他们多,并且但对此一向不感兴趣,他其实就是想喝酒,若是回燕城跟柳浩楠等人一起,他们不免提起盛笳,还不习惯改口,左一个“嫂子”,右一个“嫂子”,满眼可惜,听得他头疼。
他笑笑,“我不需要,你们随意。”
其他几人平时也就是嘴上更多完结文在扣群义吾二而漆午二把已过瘾,今天不免想寻个刺激,便说不如叫三个来。可真当几个年轻窈窕的女孩儿进来时,他们又做起了老实人,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眼睛乱瞟,一边吞吞吐吐地说些暧昧话,一边颤巍搭在她们细腰上,僵硬地没再动作,心里默念人家卖艺不卖身,生怕晚上滚去局子里过夜。
只有裴铎一个人坐在沙发最侧方,话不多,也不唱歌,点了根烟,玩了两局牌便看透其余几人的水平,更觉无聊。侯俊义旁边的白净女孩儿倾身为他点烟他也不接,连眼皮也不抬。
酒倒是喝了不少。
裴铎一向酒量很不错,从未醉到不省人事过,连微醺都少见。
可今天,三杯下肚,他便觉得有些不清醒了。
之前太累,也有些压抑,始终没休息好。
觉得不舒服也正常。
侯俊义见他似乎兴致缺缺,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儿,高兴点儿,恢复单身了,你又自由了,值得庆祝。”
裴铎侧过头,慢慢碰碰他的酒杯,笑着说:“酒不错。”
“是呐,我们这地方的酒烈,喝了痛快。别的地方都没有,咱们老友见面,今天你就喝个痛快,楼上有酒店,你今天就住这儿。”
裴铎没拒绝,也没说话。
他拿着酒杯,闭上双眼慢慢靠在沙发上,虽然脑袋被音乐声轰得嗡嗡响。
但他想,这也比家里好多了。
*
迷蒙中,裴铎好像觉得有人在他的脖颈间吐气。
他皱着眉,酒精撕扯着他的神经,他很难受。
半睁开眼睛,入眼的似乎是酒店的楼道,灯光暗黄,地毯柔软,走在上面像发出暧昧的闷哼。
莫名熟悉。
裴铎侧头,下意识喊,“……盛笳?”
“盛笳是谁?”耳朵里钻进铃铛一样的笑声,“裴先生,我叫岁岁。”
甜腻又陌生的语调。
裴铎酒醒了大半。
不知道什么味道的劣质香水味直往天灵盖冲,他一阵反胃。
他那双眼,过了醉意,像是桃花下酒,滋味好得不得了。
自称“岁岁”的女孩儿很主动,咬着舌头,垫着脚尖就要舔他的喉结。
裴铎一阵厌恶,用手背抵着她的额头,把她往后推,“哎哎哎……你有病吧?”
“对呀,我就是有病,我一看见你我就浑身痒。”
岁岁笑嘻嘻的,脸上的妆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裴铎扫过一眼就觉得愈发眩晕。
可他现在走不快。
给了岁岁可乘之机,她扯着他的胳膊,就要解他衣服。方才她远远地就瞧见了,这男人腿长腰窄,身材好得能直接拉去拍片,稍微一靠近,就能感觉到胸膛的火热。
隔着衣服刚一碰上,她“哎”了一声,“这里面装着什么呀?”
边说,她边扒拉开外套,边从里面抽出什么东西来。
裴铎懒得管,心道拿走赶紧滚蛋。
那女孩儿把莫名其妙地把手里的东西展开,愣了起码三四秒,“……卷子?”
卷子。
裴铎顿住脚步,回头。
女孩儿看着他,挑着眉毛,“哇,裴先生,原来你是老师?老师好呀,我最喜欢老师了……我有学生妹妹的裙子,你要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