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液,血液亲密地在他们的唇齿间交换。
好似不舍。
盛笳终于留下了眼泪。
她压抑着声音,却浑身抖动,裴铎不得不停下他的惩罚。
但他的双手依旧用力。
盛笳咬着下唇,在他的怀抱外,哭得伤心。
从出院后,她张牙舞爪地为自己建立的坚强在一瞬间坍塌了,她又成了色厉内荏的盛笳。
她觉得浑身是酥软的,不知是因为哭得没有力气,还是因为裴铎的吻依旧让她很有感觉。
她用手背蹭掉眼泪,锤他,打他,掐他,抬头狠狠骂他,“混蛋,你凭什么亲我?”
裴铎看着她哭,既不放开她,也不安慰她。
他的眼神是冰冷的,双唇却是热烈的。
他又要凑过来,在隔着一两厘米的位置停下,侧头轻轻回答她,“凭什么?因为我们还没离婚,你还是我老婆。”
随后,他重新吻上她,舔舐着,舌尖的伤口受到刺激,盛笳疼得颤抖,却又从心底升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不知道从婚姻的哪个阶段起,当她和裴铎的每一次争吵都没有结果的时候,他们就选择靠上床来解决愤怒,好像身体上的亲密真的可以麻痹心理上的疏远。
渐渐地,争吵彻底成了欲望的催化剂。
裴铎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灼热得让盛笳无法自抑。
——我们要离婚了,这是最后一次,此后,我再也不会和这个男人有任何关系了。
盛笳用最后一丝理智宽慰着自己,也告别着那场暗恋。
然后,像曾经的每一次,她开始回应他。
忽地——
或许是风吹的,或许是幻听,在厨房外,忽然传来短促的声音。
盛笳被拉回现实。
她还在父母家,主卧的门虽然关着,但他们随时有醒来的可能。
裴铎拇指用力,试图掰回她的注意力,“别管……”
盛笳摇摇头,缩着肩膀,小声地请求,“……回去,先回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裴铎掐着她的腰,将她扔上榻去,盛笳刚用小臂撑起上半身,他随后压过来,从眉间开始。
双眼。鼻尖。下巴。锁骨……
他漂亮的手指搅动花池,盛笳紧紧咬小臂,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声,却依旧下了一场急急春雨。
另一只手掌覆盖在她的小腹处。
盆骨之间,肚脐之下,那里是她的子宫,曾经孕育过属于他们的孩子。
头顶的灯光昏暗,裴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呼吸急促了几秒。
然后,他低下头,在她的胯骨上一寸,轻轻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他哑着声音开口,“我同意。”
盛笳睁开双眼,那里还蒙着一层雨雾。
“……什么?”
裴铎抬起眼,看着她,目光中好像有伤,又好像有恨。
他说:“盛笳,离婚吧,我同意了。”
*
他们回到了燕城。裴铎开车将盛笳从机场送回去,他没上楼,独自开车走了。
盛笳没有问他他准备去哪里住,反正,他在这里有很多房产。
次日一早,两人带好了所有文件,前往民政局。
手续办得很快,因为是工作日,几乎没有排队。
工作人员看到两人的结婚日期,透过窗口,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你们都协商好了?”
“嗯。”
盛笳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走出办事大厅,盛笳低着头,摩挲了一下那个小册子。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离婚证也是红色的。
她莫名笑了一声,心想,这个颜色竟然也算是契合他们婚姻的结局。
抬头,打算与裴铎告别时,他侧身道:“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盛笳摇头拒绝。
裴铎扯了扯嘴角,嘲弄道:“怎么,离了婚,连我的车都不能坐了?”
她犹豫了一下,便往停车场走,细声细气,“那麻烦你了。”
他跟在她身后,“不麻烦。”
盛笳第一次觉得,车内的安静如此令人恐慌,她将车窗开了一条缝,扭头问:“能不能放首歌?”
裴铎“嗯”了一声,冲着车载屏幕抬抬下巴,“你自己选吧。”
她只是想让车内空间充斥两人呼吸声之外的声音,没有挑,随便选了一个歌单。
路上不堵,不到二十分钟,便开进了小区内。
距离楼下还有十米的时候,恰好自动播放换到下一首音乐。
The sound of silence.
他们曾在海岛的深夜里,一起听过。
也不过就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
当温柔的吉他拨弦声响起时,两人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