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析的有道理,南佳听得仔细,心里存了疑影:“校园霸凌吗?”
“这个可能性更大点。”北野从她手里抽走橡皮,“这不是我的?”
他转话题的能力和他气人的能力向来是并驾齐驱的,这点南佳已经多次体会,对他的问题自动忽略继续问:“你觉得会是谁?”
“我怎么知道。”他停了翻转橡皮的小动作,定睛于她脸上,“你知道是谁做的又能怎样?”
“我……”南佳抿了抿上唇,“谢婉宁去和老师说了,我在想要不要也去证明一下,毕竟……”
“那个人怎么和你说的?”北野缓慢靠上椅背。
她缓了会儿明白了他话中提的那个人指的是谁。吴愿的确说过要他们保密,现在因为谢婉宁的缘故,南佳总觉得自己太过凉薄,明知她的遭遇却守着一条无用承诺做一个旁观者,歉疚和负罪感双重并发,一时忘了该有的思考能力。
“能不能帮上忙,是不是帮倒忙,等她回来你就知道了。”北野顶高椅子靠在墙上,双臂枕在脑后,“还有事吗?”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知道对吴愿做这些事的人?”
北野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复杂情绪,似乎想从他这里找到答案又怕在他这儿知道什么。她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清晰的矛盾体,你能看出她的两面性,性格,处事,还有情感,像是“人格分裂”,但猜不到她下一秒又会说什么,做什么,和你猜测的总是反着来。
“如果我说知道,”他冲着她扬了两次下巴,“你打算怎样?”
“大概背后唾骂你吧。”她掌心拍响桌面,“现在就把你供出去,给老师提供一份情报。”
“最毒妇人心呗!”他轻啧,“把脸转回去,现在不想看见你。”
幼稚的言论缓解了话题的严肃,南佳沉默片刻:“我其实不是没有同情心。”
“你是觉得这件事远比我们看到的复杂。”他依旧靠着墙闭上眼眸,“想太多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你不是说谢婉宁已经去和老师说了,等着吧,答案会有。”
他蓦地睁开眼,漆黑的瞳眸似黑色降临,一字一句:“或许答案你不会满意。”
南佳心头微动,注视他充满故事的双眸,没有应话。后来,她清楚了,明白了,北野的确不知参与者是谁,可他比她更知人性复杂,更知自身利益与这世界纠缠的那刻起,同情心是多余又可笑的存在。
下午的课照常进行,南佳认真誊抄黑板上新公式,记下老师提到的重点,在课本上用红笔圈出方便回去后复习。
下午的课听得人昏昏欲睡,老师一声又一声地咳嗽,间接唤醒底下额头快要碰上书本的学生们,声线拉长,粉笔用力戳在黑板上,而讲台上热情讲课的老师,似乎也没瞧见谢婉宁的座位是空的。
第24章 意外事故
伴随着一声“下课”, 安静的班级重新热闹起来,下午的课程不知不觉过去,各科课代表早早在黑板上写下老师布置的作业, 粉笔与黑板的摩擦声骤然停下的瞬间, 底下哀嚎声遍布。
“怎么又是试卷。”
“我还有两张没写完又来两张,谁来救救我!”
“高中生活太紧凑了吧, 才高一我都快窒息了。”
此起彼伏的抱怨声充斥在教室每一个角落,南佳听在耳里,收拾着课桌上的东西, 心思却不在作业上。谢婉宁一下午都没回来, 难不成老师觉得她在说谎?还是要问得更详尽点才能放人?
“喂。”北野踢了下她的椅子,“转过来。”
南佳正心烦,不过还是转了身, 她没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书仍拿在手里干站着等他把话说完。
“她不在办公室。”
“什么?”她后知后觉, 皱眉, “怎么会?她走的时候和我说得很清楚要去办公室和老师说这件事。”
北野食指点点自己裤兜凸起的地方, 暗示她刚用手机联系过别人:“四班距离办公室最近, 的确有人看她去办公室了,刚才让人去看了里面没人。”
教学楼有三个安全出口,南佳是知道的,谢婉宁如果没有从四班经过,很有可能是走了别的楼梯,可问题的关键是她为什么会另走别的楼梯口?绕远路回教室, 这说不通。
北野随着她一起沉默, 特意找了人去办公室瞧一眼, 能动用的关系都问了一遍, 给出的答案都是看谢婉宁进了办公室,但后来没人见到她出来,而这也是问题关键所在,难不成带学校老师去查看现场了?还是找到了吴愿,带着谢婉宁一起去她家里处理这件事?
“我想去找……”
“我劝你想清楚。”他抬眸注视她,“现在情况不明朗,她一下午都没回来说明这件事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