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佳:好。]
北野察觉她已经醒了:“刚才睡着了吗?”
她微怔,转脸看他,蓦地笑了:“明知故问。”
“一会儿到警局想好怎么说了?”
“什么?”
“你同意我过来,无非是想要我证明你一直在公寓从未离开过。”红灯亮起,他缓缓停下车,“去松荷至多两个小时,但你来回花费的时间证明你并没有按照导航给的路线走,为了避开监控应该费了不少力,中途要么换车要么有人来接你。”
她盯着他良久无言,倏尔轻笑出声:“我好像知道当初路老爷子为何执意要培养你作为接班人了。”
“我只是了解你,在这个关口你不会留下把柄。”
“其实我还得谢谢罗颂,当年如果不是他,也许我不会那么执着要证据。”
时至今日她仍记得罗颂关闭所有录音设备,那些刺耳的问题一句又一句向她抛来,她毫无招架之力。过去流言的脏水硬生生浇在她头上,无人听她辩解更无人信她,连林思琼的死都成了他们调侃的对象,说这是报应。
如今,这些所谓的报应她会亲手一点点送到姜家所有人身上。
到达松荷县已经很晚了,因这起案件性质恶劣,外有媒体盯着,内有上方督促,松荷刑侦队全体警员皆在加班加点。
简单说明来意,警员便领他们往里走,还没到办公区方便面的香味顺着大开的窗户飘香四溢。
“郝队,人来了。”
郝杰嗦完手里泡面,拿纸利落擦了擦,“你先带人家去办公室那边。”
人一走,办公区加班加点的同事们坐不住了。
“郝队,我怎么瞧着那人有点面熟?”
“对,好像在哪儿见过。”
“先别说见没见过,你们瞧见那一身名牌了吗?我记得死者身上不是带了几百万,搞不好……”
郝杰眉头一皱:“搞不好什么?身为警察,在背后说三道四像什么样子!”
他一嗓子吼完,办公区交头接耳的几人噤了声散开,各自装作很忙的样子在办公桌前查资料。
而此时南佳他们刚到办公室,警员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我们郝队比较忙,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郝杰夹着文件推开了办公室门,和警员微微点头示意他先离开。
门重新关上,郝杰从办公桌前拖来椅子坐在他们对面,开门见山说明情况:“想必电话里面也和你们说了下大致情况,徐与已确定死亡,目前我们正在审问凶手,请你们过来也是想问一些事情,死者身前有没有和谁结怨过?”
南佳沉默片刻:“我和我父亲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他有事也不会和我说,我也不太清楚他在外到底有没有结仇结怨。”
郝杰拿笔记录着,“你们最近几天有联系吗?比如他给你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言语上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南佳看着他轻轻摇头:“我们两个联系很少,每个星期我回去一趟给他一点生活费,平时基本上不联系。”
“你最近一次回去是什么时候?”
“也有几天了。”
“回去的时候他有没有表现异常?情绪方面还有整个人精神状态。”
北野出声打断:“警察同志,她不是医生,更何况她也说了联系很少,应该不难推断她回去后和自己父亲正经聊天的几率很低。”
他们过来的时候郝杰就有注意到眼前的男人,穿着考究,气质更是一绝,进办公室前他凭着记忆中的名字搜了一下,倒是意外松荷会迎来“大佛”。
“你是晟宣的北总吧?”郝杰起身朝他伸手,“之前松荷希望小学得贵公司帮助,解决了不少事。”
北野回握他的手,轻描淡写的口吻:“不客气,应该的。”
“我想起来一件事。”南佳对上郝杰疑惑的眼神,“我最后一次回到家的时候他找我要钱,而且要的数额还不小,我怕他又是要钱去赌便谎称自己没那么多钱,他当时很生气回房间去了,我听到里面传来动静,不知道在做什么,后来就看他骂骂咧咧手里拿着东西出门了。”
“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郝杰将她的话记录下来,“是常见的东西吗?”
“应该是类似文件的东西,A4纸大小,看不清内容。”
郝杰停了笔,据现场给到的消息尸体旁边的包里最底下压着一份文件,和她所说一般无二,“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他拿着东西出去你也没问?”
南佳愧疚低头,声音难掩低落:“我和他感情很淡,他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我妈离世后,他还是那样。”
嗜赌成性的人就算改了也不会坚持多久,郝杰见过太多滥赌的人到最后输得血本无归,变卖家产,更有人因还不上钱压力过大患上抑郁症跳楼,诸如此类的事情时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