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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冯知县听到韩子瞻的话,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韩子瞻对上这个眼神,只是牵起嘴角微微一笑。
两人仿佛在这个对视里完成了什么约定,冯知县刚刚那副怒容已然消失不见,他乐呵呵摸着自己的下颌,道:“韩大夫果然深明大义,本官若是不应允,怕是众乡亲都要在本官背后开骂了。”
冯知县接着道:“那就按韩大夫所言,不过,张大夫死罪可逃活罪难饶,还有这两人,就各打三十大板,罚幽囚三年。你俩可服?”
“多谢大人饶命。”
“多谢大人。”
两个人不敢有什么异议,只能磕头谢恩。
处罚完这两个人,衙役也把张大夫带来了。
韩子瞻再见张大夫,只见他已然没了昨天来自己这耀武扬威时的意气风发。他发髻有些凌乱,被衙役按在地上时,那副模样与其同岁的老人别无二致。
冯知县陈述了一下他所犯的罪,张大夫一一应下。
于是,冯知县便道:“张先义对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那便判你没收所有家产用作对病人,大夫的补偿,看在你已过花甲之年,刑罚酒免了,韩大夫为你所犯之事求情,那就判你终身监禁。你可有异议?”
“谢大人。”张先义磕头谢恩。
衙役拉起他时,他用那浑浊的眼睛看向韩子瞻,眼神里丝毫没有任何感激之情。就像那躲在暗处的野狼,随时随地找准时机就想跳出来一口。
韩子瞻也没怕他,随即瞪了回去。
几个犯罪之人都被带了下去。
张大夫被带走时,一旁的一个小药童对他比了一个什么手势。
张大夫对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冯知县转头都韩子瞻说:“既然那些不义之财要用作乡亲看病的诊金,那便由韩大夫收着吧。”
韩子瞻一愣,这可不行,到时候有点什么事,自己有口说不清,他道:“多谢大人对小子的信任,不过,此事多有不妥。那些银钱还是放在县衙吧。大人可把数量记下,到时候真有交不起钱的人,便可以去县衙取钱。也避免了一些小子不认识的人来此占这个便宜。”
冯知县摸着他的下颌,笑了,“韩大夫大义,罢了,那就放在县衙吧。本官一定把这钱用在该用的地方。”
“多谢大人。”韩子瞻鞠躬道谢。
忙完这些事,冯知县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
韩子瞻鞠躬送客,直到冯知县走远了他才起身。
萧翊钧连忙上前,握起韩子瞻的手,“哥哥,你没事吧?”
韩子瞻吐了一口浊气,悄声对萧翊钧说:“他可走了,这咬文嚼字可累死了我了。跟他说话,废了我不少脑细胞。”
萧翊钧歪头,不解,脑细胞是什么?
还没等他问出口,周围的人群就吵嚷起来了。
“韩大夫,你可真是大义,你想的主意可真是为人为民啊。”
“是啊是啊,这样的话那些看不起病的人都希望了。”
“韩大夫……”
“韩大夫……”
韩子瞻看着那些个有些面熟的人,心里觉得好笑,当初说自己庸医害人的是他们,现在说自己深明大义的人也是他们……
韩子瞻勾了勾嘴角,笑容未达眼底。
他客气道:“大家谬赞了,客气客气。只要大家了解了我不是张大夫那等人,我就很开心了。”
“韩大夫如此仁义,又岂会是张大夫那种人。”
“对啊,韩大夫医术如此高超,不仅治好了他身后那两个小孩。而且,冯大人都亲自过来找他治病。”
“就是就是,我是身体好,我如果哪里不舒服,我一定来找韩大夫。”
韩子瞻看着众人吵吵嚷嚷,而且人又越来越多的趋势。
他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虽然说,冯大人把张大夫下了狱,可,两人的交情比自己要深厚的多。没看到了这个地步,张大夫都丝毫没有把冯大人供出来的矛头吗?
说不定,等冯大人病好之日,就是张大夫出狱之时。
现在只盼望冯大人能够言而有信的把牢里剩下的几位大夫给放出来。
他不在想其他的,清了清嗓子,抬抬手,“大家安静一下,我有一件好事要宣布。”
“呦,韩大夫说的好事那一定是极好的。”
“韩大夫请说。”
“韩大夫请讲。”
韩子瞻把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这个时候,韩子瞻的公信力还是挺足的,大家一会儿就都把嘴闭上了。
“我知晓大家看病不易,我刚来这个镇子没多久,现在才看到这个镇子的风气被张大夫搅的一团糟,我实在是内心难安。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只要是在一个月的期限内来我这里看病的人,我诊费全免,药材只收成本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