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到这位冯大人让自己试试,韩子瞻才规规矩矩上前切脉。
他上前把着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问:“其他大夫说您是什么问题?”
“当然是牙痛了。”冯大人道。
“大人张嘴,啊……”
韩子瞻看着冯大人张开嘴巴,暗道:配合的还挺熟练。
韩子瞻看了看冯大人的牙,发现蛀的并不严重。还不至于到一疼十几年的地步。心里有了决断,开口解释。
“大人您这其实不是牙痛,而是脸痛。”
冯大人一脸不敢置信,那缝缝眼都大了一圈,大声怒道:“你说什么?”
他眼神充满了杀气,流露出一副你要是敢胡说我就把你关到死的神情。
“大人,小子哪敢骗你。很多人都会把牙痛跟脸痛搞混。其实不然,脸痛有人是因由风、寒、外邪侵袭所致。而大人你则是肝失疏泄、气郁化火,火热之邪犯胃所致。牙疼很多时候也是这方面的原因。”
韩子瞻顿了顿又说:“面部疼痛时多呈针刺样、刀割样、电击样、灼烧样疼痛。”说罢,他抬手示意冯大人配合一下自己。
韩子瞻抬手在冯大人脸上轻轻按着,“这里疼吗?”
“不疼。”
“这呢?”
“嘶……”
韩子瞻按了多个地方,基本确诊了,是右侧三叉神经痛,已经扩散到三叉神经的整个分布区域了。
冯大人有些匪夷所思,自己治了十几年的牙痛突然有一天会被人说‘这其实不是牙痛,而是脸痛。’,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韩子瞻刚刚碰到过的地方,心里某处开始塌陷。
就在这时,冯大人突然面露痛色,捂着脸低嚎了起来。
韩子瞻想给冯大人治病,结果,被冯大人挥退。
“还是劳烦张大夫替我医治。”
冯知县虽然有点相信韩子瞻的话,但是疼痛来得突然,他不敢把自己交给这个年轻人。
倘若是不疼时,或许还可以让他试上一试,可是现在这个档口,容不得别人来肆意挥霍。
虽然张大夫最近的治疗越来越差劲,但好歹是有用的。
张大夫得意的看了韩子瞻一眼,便着急的上前,“哎呀,大人啊,快快,马师爷,快点把存在这的针具给我。把我当初包好的药熬上。”
“好。”
马师爷去拿针具,张大夫给冯知县按压这止痛的穴位。
韩子瞻退下。
王高岑见此时无人关注他俩人,悄声说:“韩大夫,你可有把握?”
不怪他有疑惑,实在是冯大人的病症十多年 了,镇上许多人都知道。也看过许多大夫,从来没有一个说是脸痛的。他难免有些惊讶。
“十足把握。”韩子瞻看着王高岑,眼里充满自信。
王高岑信了他,笑笑,“那这件事就好解决了。”
两个人杵在那,也没再多说话。
直到张大夫拔针,“大人,好了。药已经熬上了,等会您把药喝了,会好很多的。”
冯大人的‘牙’虽然没有刚刚疼的那么剧烈了,可是还是有点让他难以忍受。
他轻声说道:“快点。”
“是。”张大夫应道。
还没等药过来,冯知县感觉自己的‘牙’竟然比刚刚还要疼了。甚至有些来势汹汹的感觉。疼得他开始哀嚎。
张大夫见状,着急的问:“冯大人您怎么了?”
下面的韩子瞻跟王高岑对视一眼,王高岑示意他上。
韩子瞻点点头,上前道:“大人,可否让小子一试?”
冯知县现在已经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只要有一点可能让自己好,或者只要能让自己好一点,他都愿意尝试。
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冯知县点点头,“快来。”
韩子瞻看了看张大夫,“张大夫,借用一下针具可好?”
风水轮流转。
这下不是张大夫去韩子瞻的百草庐耀武扬威的时候了。
张大夫哪敢不给他,只得铁青着脸道:“好。”那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韩子瞻拿起针,看着疼得浑身颤抖的冯大人,他按住冯大人,劝道:“千万别动。”
只见他手一抬,唰唰唰几下,冯大人的风池、翳风、下关、合谷、迎香、地仓等穴位已经扎满了针。
王高岑一开始看着冯大人突然发病心里还有些着急,这也太让人措手不及了。
可没想到张大夫是个庸医。而韩大夫手起针落,冯大人就变得跟只刺猬似的。
想想刚刚被冯知县坑去的那些银钱,虽说他有钱,可也难免有些肉疼。看到这他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他还是很好的保持住了那点君子之风,没有笑出声。
过了一会,冯大人的哀嚎声渐渐消失了。面色也没那么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