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颂侧身让开,给顾肴留出一处可以进入房间的空道。
“啊,不了不了。”
顾肴反应过来,将自己充满好奇四处张望的脑袋瓜子给伸了回来,他才没有大早上特意来敲开人家房门,要进入人家卧室的习惯。
容知颂将房门关上,走了几步,见顾肴没有跟上来,难得好心停下脚步喊了一声顾肴,“顾世子不是今天要去大理寺的吗?”
听到容知颂的提醒,顾肴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身来,忙应道:“哦哦,这就来。”
边走,顾肴还一边回头又偷偷看了一眼容知颂紧闭的房间门。
直到顾肴走到他身边,容知颂才又开口道:“孤竟不知道孤的房间里竟有如此吸引顾世子的东西。”
顾肴低头摸了摸鼻头,转移话题道:“快走吧,这个点大理寺的人都开始上班了。”
他刚刚探头往房间看时,注意到屏风后面的那幅画像前的地上有好几个七倒八歪的酒坛子。
不用说,顾肴也猜到了容知颂肯定是因为爱而不得,才开始戒酒消愁的,这种事吧,他也没法拿出来去取笑对方,要真这么干了,就真挺缺德了。
容知颂盯着顾肴离去的背影不禁眉头一皱,对方又在说他听不懂的话。
昨天也是,就像是在试探他什么,可到底在试探什么,这可能就要问一下说出这句话的本人了。
顾肴走出太子府,还没来得及停稳停稳脚步,就被太子府门口石狮子后面突然蹦出来的人给下了一大跳。
幸好对方及时拉了他一把,他才没有摔倒。
站稳后,顾肴瞧见刚刚吓了他一大跳却又扶了他一把的人的脸,嘴中骂人的话就卡在了嘴边。
“罗……先生?你怎么在这?”
见顾肴认出自己,罗子章连忙松开了扶住顾肴的右手,同时将右手和左手一样背在了身后。
“我……我是来……”
“你慢慢说。”
顾肴向来不怎么会和内向的人打交道,况且还是一个疑似喜欢自己的人。
见对方和自己说句话都能涨红了脸,顾肴心里到底有些不忍,才出言安慰道。
但顾肴没想到他的这句话使得对方更加拘谨了。
顾肴:……
突然,罗子章将始终背在左手伸了出来,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顾肴面前。
顾肴看清楚了罗子章手中的东西,不禁一愣。
那是一个木雕,不论是上色还是雕刻都极为精致,木雕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衣袍,但不难看出那衣袍下的身姿;木雕的脸略显微胖,但顾肴还是大差不离的辨认出这个木雕所雕刻之人正是他自己。
“罗先生,这是雕刻的……我?”
顾肴用手指指着自己难以置信问道。
而罗子章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是,我……我……”
罗子章停顿,又深呼吸了一下,抬头盯着顾肴,意志坚定道:“我……我是为了感激顾世子昨日的相互之恩,这才连夜雕刻这个送给您。”
虽然罗子章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但他并没有很开心,而是有些泄气。
这还是顾肴穿书以来,第一次收到礼物,心中难免有些感动,毕竟昨日不过是他的顺手之举罢了。
他将罗子章手中的木雕接了过来,“谢谢。”
听到顾肴的道谢,罗子章又恢复了以往的拘谨,满脸的不好意思。
将视线从木雕上收回来,顾肴就瞧见了罗子章两只手的手指上都裹着几层纱布。
“你的手……是雕刻木雕的时候伤到的?”
见顾肴主要自己手上的伤,罗子章连忙将手背在了身后,声音紧张道:“顾世子,不碍事的。”
对方的手到底是为了感激自己而受伤的,顾肴还是想要再仔细检查一下,“你伸出来,我看一下。”
可对方怎么也不肯再将手伸出来,“不……不碍事……”
“罗先生不如伸出来,孤也想悄悄。”
二人的拉扯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顾肴转头就看见容知颂正朝这走来。
容知颂走过来,先看了一眼顾肴手中的木雕,又笑着对罗子章道:“罗先生是为了孤的表弟才受伤的,孤作为表哥,也该表示一番。”
罗子章听到这话,也不好再推脱,他将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拿出来,展现在二人面前。
顾肴一惊,因为透过白色纱布,可以看到有些许的血迹透出来。
“欸?你干嘛!”
顾肴赶紧伸手抓住了容知颂的手腕,他没料到容知颂居然伸手去解罗子章手上的纱布。
这要是真解开了,一不小心被感染了,罗子章的手就要废了,顾肴心中不自觉的的冒出几分怒意。
“孤只是想看一下罗先生的伤有多严重,唔……要是不方便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