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颂父亲就被葬在这河边。
顾肴将自马车上带来的点心放到了碑前,“准备的有点匆忙,希望您不要嫌弃。”
在碑前站定后,顾肴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端庄,“想必您还不认识我吧?”
顾肴郑重地清了清嗓子,“我叫顾肴,是祈安侯顾霁的儿子,也是您儿子容知颂的……夫君。”
顾肴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仿佛是不好意思了,“我听容知颂提起过您,他说您是一个充满江湖意气的人,对他非常非常的好,我可能也也见过您吧,不过我出了点意外给忘记了,连他也给忘记了。”
说到这,顾肴的话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的失落,但很快他调整了心情,“不知道您对我是否还满意,但我确实又没有什么值得拿得出手的东西,您儿子又那么优秀……”
顾肴话说一半就被聿风开口打断,聿风语气十分诚恳,“殿下您不必妄自菲薄您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很多的。”
顾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扭头看向聿风,眼神里充满着期待,“什么?”
聿风被噎了一下,他方才也是为了安慰顾肴,随口一说的,他搜刮了一遍脑子中的信息,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能说的。
眼看着顾肴眼里的光暗了下去,谭生看他的目光愈发不善,聿风便集中生智道:“我们家殿下啊!”
顾肴:“……”
谭生:“……”
顾肴心里升起一丝气馁,但到底没在容知颂父亲面前表现出来,“我要去找您儿子啊啦!您知道吗,他上战场了,按照他的才能,他肯定会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而且……您在那边一定会保佑他的对吗?”
微风拂过,碑上的一片叶子被吹到了顾肴面前,顾肴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叶子轻轻地落在顾肴的掌心,像是在回应什么似的。
顾肴看着掌心的叶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就当您回答了哈。”
最后再给容知颂的父亲鞠了躬,顾肴就带着谭生和聿风离开了,又踏上了前往沧州的路途。
如今才刚入春,沧州因为地处大容朝北面边境,所以离沧州越近,天气就越冷,聿风冷得都加上了一件外套,但他却见顾肴和谭生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禁靠近谭生,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你……不冷吗?”
谭生淡淡地瞥了一眼聿风,眼神中满是看傻子,“我自六岁起便在沧州长大,而殿下则是自小再在沧州长大。”
聿风:“……”合着就他一个外人?
在经过将近两个月的路程后,顾肴一行人终于到了沧州城外,不过仍是有些许距离的,还要再走一天才能到,但路上就已经设下了不少彻查的关卡,顾肴他们自然也被拦了下来。
“停车,例行检查!”一个胖胖小兵说道。
聿风见是公事,便下马带着人去检查了一下后面的行李,谭生此时则策马从另一边来到了小兵面前,小兵刚想发火,在抬头看情清马上之人的面容便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谭……生?”
谭生依旧面无表情,但胖胖的小兵还是确定了,他十分兴奋的地拍了一下谭生骑着的马的马头,“两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要知道当初谭生离开沧州时个子可是连一米六都不到,比他还矮,而如今……胖胖的小兵不禁扬起头又打量起马背上的谭生,这得快一米八了吧,比他还搞高!京都的伙食这么好吗?他这两年可是一点个都没长。
见谭生一直护送着马车,胖胖的小兵也大约猜到了马车里的是谁,他兴奋道:“是顾世子吗?”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顾肴就掀开了车帘,将头探了出去。
“真的是你!”
顾肴虽然面上很风轻云淡,但实则心里已经慌得不行了,没想到还没进到沧州城,就已经见到熟人了,很不巧,他不认识。
顾肴:“……”
见顾肴没认出自己来,胖胖的小兵也没生气,接着说道:“虽然我才胖了四五十斤,也不至于认不出我吧?”
顾肴刚想说几句话给糊弄过去,就顿感脑袋一疼,接着一丝既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就自闹钟上过,“你是……八岁还尿床的福墩?”
“嘘嘘……”福墩连忙往四周瞅了瞅,见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才送了口气,接着看向顾肴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谴责,“这都多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呢?”
他可是忘不了小时候被六岁的顾肴给嘲笑的事情,不过六岁那年以后,顾肴好像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还是带着他们玩,他还是顾肴身边的最强跟班,但总觉得差点什么,这去了一趟京都,好像又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