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颂保持沉默,手紧紧地抱住了顾肴,仿佛要把顾肴揉进骨血里一样。
“你怎么了?”顾肴心里没由来地发慌,手也下意识地抱紧了容知颂。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容知颂轻轻地说道。
“我陪你一起。”顾肴想也没想就回道。
容知颂态度坚决,直接回绝,“不行。”
“为什么!”顾肴急了,直接松开容知颂,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是打仗,不是儿戏。”容知颂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和顾肴对视。
顾肴明显一愣,“打仗?”
“嗯。”容知颂回道。
“和谁打?”顾肴的眉眼染上了几分疑惑,他记得原文里并没有提到过大容朝和哪个国家起了战争,而且还大到让一国太子亲自出征。
“北漠。”容知颂顿了一下,“主帅是索奇尔。”
“这……怎么可能……”顾肴像失了神一样,喃喃自语道,索奇尔明明是个主张和平的人,而且原文里,索奇尔还是促进大容和北漠和平相处的关键人物,怎么会起兵攻打大容呢?
而且索奇尔的身体也主要是因为自己的意愿,章神医才医治的,如今看来,他多少有些助纣为虐了。
“别多想了,这不是你的错。”容知颂靠前抱住了还在自责的顾肴,“北漠本就好战。”
“我陪你一起去。”顾肴将脸埋在容知颂的肩头,闷闷地说道。
“不可以,你身体才刚恢复,战场上凶险万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容知颂再次回绝了顾肴。
“就是因为凶险,我才更要陪你去啊。”顾肴顿了一下,“我……不想和你分开,一分一秒都不想,更何况是一个你我都不确定的日子。”
容知颂笑了笑,“我也不想,但是我更不想让你身处危险之中。”
见说服不了容知颂,顾肴就抱着容知颂,久久没有言语。
半晌,顾肴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是接受了自己无法跟着容知颂上战场的事实,“你什么时候走?”
容知颂:“明天。”
“这么急吗?”顾肴舍不得了,他为他还能和容知颂再多待几天。
“战况吃紧,容不得我耽误了。”容知颂回道。
顾肴的眉头微皱,“母皇昨日召你,就是因为这件事?”
容知颂点了点头,“对。”
其实顾肴有一些不明白,为什么容九华会让容知颂去,这样想着,顾肴也就问了出来,“母皇为何要让你去?你从未打过仗,若让琅王去,不是更好吗?”
“琅王也跟着去。”容知颂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她想让我掌兵权。”
顾肴顿了一下,“你是太子,她的儿子,掌兵权也理所当然。”
容知颂又收紧了抱紧顾肴的手,将头埋到了顾肴颈间,语气带着些许迷茫,“阿肴,我感觉很怪。”
“哪里怪?”顾肴轻声问道。
容知颂蠕动了几下嘴唇才道:“她说的得话。”
顾肴反应了几秒,才明白容知颂嘴里的“她”是谁,“母皇说得话都有她的考量。”
“可是……我觉得,她突然好遥远。”容知颂在顾肴颈肩蹭了蹭,“她会不会再丢下我一次。”
听完容知颂的话,顾肴微微一愣,原来容知颂虽然对容九华表现的很疏远,但其实容知颂的心里还是很在意容九华这个亲人的吧,即使容九华曾丢下过他。
容九华之所以会说那些让容知颂感到奇怪的话,顾肴猜测,可能和容九华的身体状况有关,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容九华让容知颂作为主帅去抵抗北漠这一件事,就说得通了。
她知道一直有人在虎视眈眈这个皇位,例如容子巍和齐业,所以她才想让容知颂手握兵权,以防她身体每况愈下,有人会威胁到容知颂。
容九华一直在给容知颂铺路,或许她想弥补曾经抛弃容知颂和容知颂的父亲吧。
大体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顾肴的心愈发沉重起来,若容九华真得现在就开始如此表现,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容九华的身体也许撑不到容知颂凯旋而归了。
可这不应该啊,他他之前曾跟他爹提过让章神仁去宫里为容九华调理身体,而他爹也是答应了的,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按照章神仁的医术,容九华的身体不该如此差劲。
除非……
想到这个可能,顾肴的眉头皱得更深入了,除非容九华的旧机疾,章神仁也束手无策,而容九华也会向原文所描述的那样,在不久以后因病驾崩。
顾肴看向容知颂,明明马上就要解开隔阂了,却要天人两隔,顾肴的心没由来地抽痛了几下,他心疼容知颂,如果容九华真得离开了,那容知颂的身边就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