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一声,男人拇指间那块价值连城的紫玉扳指瞬间断裂。
“江宥?”
“此名甚好。”
顾瑾瞥了眼阴阳怪气的摄政王,吞咽一声,心中慌乱不已。
救命!这是纯纯巧合啊,他都没见过这人啊……
天齐殿试实行封名制,殿试结果由摄政王与内阁、吏部共同商议,金榜张贴当天才会知道考生姓名。
“陛下,请为状元郎簪花吧。”李公公手捧着玉盘,玉盘中放着一支点翠簪花。
顾瑾还没来得及起身,身侧便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陛下不胜酒力,为状元郎簪花就由本王代行。”博晏璟眸光幽深,仿若风雨欲来般,压抑着雷霆之怒。
“好……好啊。”顾瑾缩成一团,脑袋似捣蒜般连连点头。
身后的香柔眨巴眨巴眼,她咋记得小皇帝今天没喝酒呀。
状元郎垂头,在宫人的引领下迈上金阶。
摄政王深冷的目光睥睨下来,仿若给他落下千斤石压。
状元郎衣袖下的手紧了紧,背脊上淌过丝丝冷汗,他隐约感受到摄政王的不悦,又不明白其原因。
博晏璟将手中点翠簪花插入状元郎官帽上,冷声道:“状元郎真是意气风发,仪表不凡。”
状元郎连忙叩首谢恩,退至阶下。
顾瑾转过头,看着男人阴着张俊脸,不由噗呲一笑:“你怎么总爱吃醋。”
他说完自己也一愣,为什么会用“总”这个字?
眼见男人不理自己,连忙在案下拉住男人的大掌,小拇指有意无意滑过他略带薄茧的掌心。
开口安抚:“梦里的话怎么能当真呢,状元郎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
博晏璟眯起眸子,盯着满脸讨好的小皇帝,语气不悦:“陛下在说什么,微臣听不明白。”他嘴上说着气话,手掌却老实的任由小皇帝握着。
顾瑾心中翻了个白眼,妈的,还蹬鼻子上脸了。
嘴上却跟抹了蜜一样:“你总不理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边说,眸里边闪烁泪光,长睫下的泪珠要落不落的挂着,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博晏璟眸色深沉,漆色眸底倒映出少年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稍稍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微臣并非责怪陛下,只是臣心中矛盾。”
博晏璟想到内阁大臣对状元郎的称赞,一把擒住帝王的小手,直视他双眸:“那在陛下心中,微臣与状元郎的相貌谁更胜一筹?”
顾瑾没料到男人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竟有些哭笑不得。
马上正襟危坐,开始拿手的拍马屁表演。
“状元郎虽然仪表堂堂,但是在爱卿面前实属云泥之别,爱卿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岂是一个小小的状元郎能相提并论的??”
边说,边露出崇拜的闪闪目光,好似苍蝇遇到了带缝的鸡蛋一样。
博晏璟剑眉微挑,盯着面前滔滔不绝的小皇帝,半晌才露出满意的微笑。
“荣恩宴结束,摄政王可否来御书房辅佐朕政事?”
少年眨眨眼,笑的明媚,湿漉漉的小鹿眼里清波流盼,满满的倒映着男人的身影。
压在男人心中数日的妒火,被少年三两句灭个干干净净。
“微臣乐意至极。”
博晏璟勾唇一笑,大掌反握住小皇帝的玉手,如把玩美玉一般细细摩挲。
少年的小手轻轻扯了扯男人袖摆,小声道:“你这两天没理我,我都没睡好。”
身后的香柔听着帝王的彩虹马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您还没睡好呢,磨牙、打呼噜、流口水您是一个没落下,早上叫您起床跟叫醒一头死猪没有任何区别。
边吐槽,边递上金线大氅,低声开口:“陛下,秋夜风凉,要不要披件挡风?”
博晏璟被少年哄的心都快化了,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双手奉上。
接过香柔手上的金线大氅,将其披在帝王肩上,又命侍从取来自己的蒲纹大氅,盖在少年腿上。
下阶的众臣,目瞪口呆的看着忙前忙后的摄政王。
摄政王莫非是中邪了……
“李侍郎,摄政王何时与陛下如此亲近了?”
“这……我等也甚是不解,摄政王怎会自降身段,在皇帝面前干起了宫人的差事?”
户部侍郎抹了把山羊胡:“怪哉,刚刚摄政王给状元郎簪花时,还沉着张脸,此刻怎么阴转晴了?”
“前两日摄政王与我等批卷时,一直是沉着脸,我等一直在揣摩其原因。”吏部尚书摇摇头。
内阁大臣喝的满脸通红提议道:“今夜如此良辰美景,状元郎何不献诗一首?”
状元献诗本就是一大风雅事,户部侍郎也笑道:“是呀,状元郎一展文采给大家助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