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乌市的强降雨影响了周边的城市,连续一周的降雨让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不便,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洪涝现象。
阴沉的天丝毫没有要放晴的意思,密集的大雨落在玻璃上甚至都发不出大多的声音,悉数被雷声掩盖。明明是白天,却黑的厉害。
姜颂从回来后就大病了一场,感冒发烧一连串,拖拖拉拉的两周了都没见好。
这些天她就一直待在家里,门都没出去过,最后还是阿姨定期过来打扫卫生发现她高烧不退及时送到了医院。
在医院输了三天液后姜颂就受不了了医院的消毒水味,不顾医生的反对开了些药后就出了院。
回家那天是沈鹿过来接她。
沈鹿又换了新车,张扬的黄色保时捷行驶在马路上,发出一阵轰鸣声,车内却放着舒缓的歌曲,车内温度很高,沈鹿怕姜颂会冷。
沈鹿一路上都是念叨着:“医生都说了让你再输三天,你着急什么,家里有人等着你投喂?还是你家里有金子,怕人偷了去?”
姜颂有气无力地靠着车窗,脸上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看上去憔悴的厉害。
“没那么严重。”
话还没说完姜颂就咳了几声。
“你听听,这还叫没事?”沈鹿又气又无奈,“你不想在医院,你让医生上门给你输不行吗?咱家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咳嗽就代表要好了。”姜颂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歪理,边咳嗽边说着:“我自己打车就可以回去,回头再把感冒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沈鹿丝毫不在乎:“我身体好着呢,我穿着裙子去滑雪都没事。你别担心我。”
沈鹿开着车,偏过头看了眼姜颂,“你啊,你这分明就是急火攻心。根本就不是被雨淋完受冻引起的感冒。”
朋友之间有什么话就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沈鹿也不怕戳姜颂的心窝子,陆淮琛都已经拒绝的这么明白彻底了,她不明白姜颂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不是。”姜颂嘴犟道。
“还不是。你看看你嘴上起的泡,谁家感冒是这样。”沈鹿说到这里就有些想不明白,“陆淮琛到底有什么好,当初让你穷追不舍,现在让你恋恋不忘。怎么着,他上辈子是救过你的命吗?”
姜颂沉默了好久后才声音不高地开口:“到底是我对不起她。”
沈鹿闻言关了车载音乐,车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恋爱,分手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照你这么说,我分手了那么多人,我就要对不起那么多人吗?那我每天不得愧疚而死?你别给自己增加负罪感了行不行?”沈鹿的言辞有些激动,作为好姐妹,她真的不想听到姜颂这么说自己。
“我们不一样。”姜颂说。
沈鹿没再说话,这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姜颂了。
好像从那件事情后,姜颂就真的变了。
她变得不爱笑,不爱玩,变得每走一步都要想好后面的路要怎么走。
把姜颂送回家后沈鹿让助理把她的东西也拿了过来,这段时间她还是陪着姜颂吧,不然她不放心。
索然无味地喝完了白粥,姜颂又窝在了沙发上。
也不看电视,也不玩手机。
就抱着膝盖静静地发呆。
赵毅然上完课就匆匆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姜颂保持的这个姿势。
与沈鹿对视一眼后两人坐在一边看着姜颂。
还是沈鹿最后没了耐心,她走过去,一把拽起姜颂。
“鹿鹿。”赵毅然惊呼。
沈鹿摆了个阻止的手势,迫使姜颂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累吗?你真的不累吗?”
姜颂没说话。
“你以前总是让我过的没心没肺一点,让我别去想太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呢?你告诉我的话,你做到了吗?姜颂,你不快乐。”
姜颂从沈鹿的手里把胳膊挣脱出来,再次坐在沙发上,目光无神,“是啊,我不快乐。我的快乐早就没有了。”
“从我妈去世之后,从我和陆淮琛分手之后,从我爸扭头就移情别恋之后。你说,我要怎么快乐?”
姜颂嗓音沙哑,本就因为感冒红肿的眼睛此刻泛着晶莹。
沈鹿话说出口就已经后悔,她又何尝不知道姜颂过的有多难。人人都觉得姜颂是姜家明艳美丽的千金,吃穿不愁,可又有几个人懂姜颂实际上的生活。很多事情,旁人只看到了光鲜亮丽,未必能看得到背后的实质。
她并非故意说这些话,让姜颂难过。她只是不想让姜颂再继续这样下去。
明明三个人都没再开口,却哭的一个比一个厉害。
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个阴雨天里终于得到了释放,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好像会随着这场雨一起被冲刷掉,等到雨过天晴又会开始新的生活。
姜颂的一场感冒终于随着天气转好彻底痊愈。
工作室还是定在了许恒的写字楼,过去看了之后才知道这栋写字楼大部分的楼层早就有公司入住,只有几层空下来的位置。她租了一层楼,十三楼从楼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采光好,视野好。
按照市场价签订了租赁合同,下一步就要开始工作室成立的计划。
姜颂请了设计师按照自己的设想将工作室软装,虽说是工作的地方,但她还是不想弄的太过简约。律师这个职业与其他行业不同,接待的人都是有诉求之人,她想给来到这里的人有一个安心的感觉。
至少在感官上可以对自己有一定的放心。
装修是一件既费时间又费心力的一件事。
一个星期忙下来姜颂看着就瘦了一圈。
抽了空子姜颂约赵毅然和沈鹿一起吃了个饭。
不知道是不是长大后头一次一起大哭过一场的原因,三个人的关系好像又比之前好了不少。
滚烫又冒着红油的火锅,一盘羊肉放下去瞬间口水直流。
“你那工作室,怎么样了?”沈鹿又放了一盘虾滑进去。
姜颂被辣地吸了口气,回答:“还在装修,估计还要两个来月,到时候再买一些家电就差不多了。执照也在准备手续,今年年底不出意外可以开业。”
“行。到时候给你捧场。”
姜颂摆手:“捧场就不必了,我这可不比饭店,需要光顾。我巴不得你永远不用来找我解决问题。”
沈鹿笑了起来:“行行行,但是需要帮忙就直接说啊,姐们儿别的帮不上忙,资金上绝对没问题。”
赵毅然附和:“还有我。”
姜颂点头:“我肯定不会和你们客气,我现在手头还有钱。不用担心。”
三个人看着都挺瘦,吃火锅的时候饭量剧增。点了两盘羊肉还有配菜后赵毅然一招手,又加了一盘土豆丝和鸭血。
姜颂从火锅里夹出生菜,菜叶上挂满了红油,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以前每次和陆淮琛吃火锅都要点鸳鸯锅,两人吃的要在不同的汤锅里,没有一点抢着吃的意思。
这么想想,和朋友们火锅也挺好的,在同一个红油锅里,会因为谁吃了一块鱼豆腐而争论也会因为哪家又开了新的火锅店而分享。
如果不能和陆淮琛在一起,那么这辈子和朋友们生活在一起,或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只是会每每回忆起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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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的进度提不上速,姜颂基本上每天都要过去盯一盯,以免装修队不按照图纸装修。
一上午的监工结束后姜颂准备中午再跑一趟家具城,这些天她在网上选好了款式,这样逛的时候也有一点目的性,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赵毅然最近没什么事非要吵着和姜颂一起逛家具城,顺便给自己新房子再置办点东西。
两人刚把车停下,姜颂就接到了陆淮琛的电话。
自车站表白失败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这是陆淮琛第一次主动联系她。
准确的说,是从重逢后的第一次。
姜颂觉得稀奇。
陆淮琛能给她打电话,绝对有事。
绝对不会是因为他后悔了想要和好。
姜颂握着手机,没有第一时间接通。
赵毅然探过半个身子看了眼,瞬间一个白眼翻出来。
“你能不能把你这个离谱的备注改了。”
“忘了。”姜颂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