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敢偷偷地翻白眼。
于盼弟一向话都不多,项春兰和蔡文丽倒是挺习惯,婆媳俩说着话,一开始还只是小声地嘀咕,后面没太注意,渐渐声音就大了,然后就有那没眼色的来插嘴了。
“你家小絮这一下子工作工作没考上,对象对象也被人抢走了,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呐。这几天都没瞧见她出门,她这是心里难受躲家里了吧,哎哟,别说你们心疼,我这听着都心疼。”
插嘴的是田大妈,她家跟江家两隔壁,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按理两家应该是很好的关系了,但实际并不是,田大妈嘴上说着心疼,表情却是十足的幸灾乐祸。
项春兰把花生往地上重重一甩,站起来叉腰就骂:“田杨花,我是给你脸了怎么的,你管闲事管到我项春兰头上了?你是家里有人考上当工人了,还是你家老二找着婆家了,你闲得在这儿跟我叽叽歪歪?你管我家小絮有没有考上,你家三个闺女,个个小学没毕业,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你在这儿跟我说个屁!还有,你以为谁都跟你家似的,相对象是相一个黄一个,我家小絮是高中生,长得也好,就那个姓朱的癞□□,我们家压根看不上!”
项春兰叭叭叭一通输出,句句直击田大妈的痛点。
她家老大当初相看对象就不顺利,现在轮到老二,又是一连相看了几个都没成,为这事,村里人背后可没少说闲话。
都说打人不打脸,田大妈气得脸都红了,一骨碌爬起来:“项春兰你他妈的,你才相一个黄一个……”
她甩手就要冲上去,旁边干活的人正看热闹呢,一看这不对呀,要打起来了,马上拦住田大妈劝架:“哎哟,算了算了,春兰也是心情不好,大家都少说两句哈。”
“是呀是呀,咱们说归说,可不兴动手。”
也有跟田大妈关系不错的,拽住田大妈低声:“哎哟,杨花,项春兰这人高马大的,真打起来,你可打不过的,再说,人还俩儿媳呢。”非常的推心置腹了。
田大妈很快冷静下来,她确实打不过项春兰,而且,人家还有两个儿子。
她家可没有儿子。
没儿子可不就是要受欺负。
田大妈眼神闪了闪,没太挣扎,被其他人拉扯到了另一块地里。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大家照旧蹲下来干活。田大妈换了块地,离项春兰倒是挺远的了,不过她这心里气愤,时不时地就要抬头狠狠地瞪项春兰两眼。如果眼睛能喷火,她大概能在项春兰背上瞪出两个洞来。
“田大妈您别生气,我替我二婶给您赔个不是,您也知道的,我二婶她平时不这样的,就是但凡扯上江絮,她就不太理智的。”旁边干活的姑娘挪到田大妈身边,细声细气地说。
田大妈扭头一看,说:“是江月啊,你说你赔什么不是,这事跟你完全没关系的。”
田大妈不喜欢江老二一家子,却对江老大家的江月很有好感,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爸妈,怪可怜的,而且,虽说没爸妈吧,但这孩子却非常懂事,勤快,能干,脾气还好,江絮跟她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江月笑笑,柔声说:“总归是一家人,二婶这么说您,我实在也觉得难为情的,赔个不是而已,都是应该的。”
她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其实我也能理解二婶的,她确实是心情不好,也是没办法,江絮这事情一茬一茬的,我二婶她真是操碎了心。”
田大妈撇撇嘴:“谁让她惯出个这么不省心的闺女,活该!”
她气项春兰,不过更讨厌江絮。
江月笑笑,没再说话。
第3章 宅斗
江月的父亲江保国,是村里出了名的能耐人,虽说生在农村,但硬是凭着自己的努力,读书识字,混进工厂当学徒,解放后更是成了县机械厂的技术工人。
不过在江月五岁的时候,江保国夫妻俩双双意外过世了,江月也一下子从人人称羡的双职工家庭的独苗苗,成了没爹没妈的小白菜,从此跟着奶奶洪老太过活。
洪老太是个抠门的,虽说她卖了大儿子留下的工作,手里是有点钱的,但她不舍得花。最有能耐的大儿子没了,老二不贴心,老三是个奸懒馋滑的,眼看谁都靠不住,洪老太是恨不得一分一厘都攒起来存着养老。
江月跟着洪老太,日子不太好过,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得起早摸黑地干活。
不过这种情况在江月十二岁的时候有了改变,江月有天上山捡柴不小心摔了一跤,晕倒后醒来就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上辈子她是官宦人家的庶女,历经深宅大院里惨烈的尔虞我诈,最终被人用一碗毒药给吃死了。虽说最后的结局不太好,但这段记忆到底是给了江月很多的经验,她从一个懵懵懂懂只知道干活的小可怜,一下子成长为拥有丰富“宅斗”经验的江·钮祜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