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懵江颜却不懵,她刚洗过澡脑子清醒的很,她龇牙咧嘴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腰上的胳膊却像钢筋一样箍住她。
“傅承聿,你还说你把我带到这来,不是要对我不轨,那你现在抱着我不松手算什么意思?!”
江颜气,早知道就不给你拿毯子,着凉了也活该。
人就不该瞎好心。
在她声音刚出口时,傅承聿混沌的大脑立刻就恢复了清明,也彻底醒过来眼前的女人不是梦中的对手,是江颜。
是有血有肉的、跌入他怀中的江颜。
她看上去瘦,腰肢也纤细地不盈一握,却不是他想象的轻飘飘地像一片羽毛,反倒十分肉感也有一定的分量,无法让他忽视的分量。
“抱歉,我刚刚睡着了,我睡着的时候不习惯别人的靠近。”
傅承聿立刻松了胳膊,钳住她手腕的五指也规矩地收了回来,略带歉意的眸光落在眼前人的脸上。
因为刚洗过澡,她的发丝还有点水汽,脸色也带着薄红,不知道是被热水蒸的还是气的,一双杏眼瞪得极大,柳眉倒竖看过来的目光恨不得啃他一口,傅承聿舌尖微涩,黑眸渐深,看来脸这么红应该是气的。
“还不习惯别人靠近,也不知道你怎么当的兵,出任务还能给你挑地方睡觉不成!”
箍在腰上的钢筋没了,江颜一股脑地从他怀里麻溜地爬起来,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小嘴还在得啵得啵碎碎念,身体力行的表达对傅承聿一言不说就动手的不满。
傅承聿哑然:“出任务在外浅眠就够了。”
所以此时的情况,让他自己都有点惊讶,竟然在有外人还在的时候陷入了熟睡。
不过江颜可不信他,心说你都能直接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可不像在外只能浅眠的样子。
但瞧见他眉目间浮现出的倦意,还是没说出口。
见她洗漱好后,傅承聿就开车把江颜送回了招待所楼下,的确如他所说,只是给她找个地方让她清洗一下换身衣裳。
又是一路相顾无言,但这会儿江颜的心情就跟去时大不相同了,去时被他误导他是来抓她的,给她好一顿胡思乱想。
现在,一半的自己气恼他故意捉弄他的恶劣心思,另一半又...有点感谢他的细心周到。
江颜低头看了眼身上干净整洁的衣裳,她到底是承了对方的情。
拿着自己包好的湿衣服,灵巧地从车上下来,待进去招待所大门前,江颜率先了打破了沉默:
“今晚谢谢你,这身衣裳等我洗过晒干了就可以还你,到时候我送来泸水县,下周日你有空吗?”
她只有休息日能出来。
一码事归一码事,他借衣服给她穿还给她地方洗漱,道谢是应该的。
傅承聿盯着眼前的姑娘,她穿着师母年轻的时候的学生装,淡蓝色的斜襟短袖,配深色的半长裙,明明是一副恬静温婉的打扮,她却完全将这股恬静压了下去,只留下自己独特的风韵,美的肆意又张扬。
像一支迎着烈阳,肆意生长的野玫瑰,不是花丛中的某一支,而是唯一的一支,独特的一支,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未曾被修剪去刺的那一支。
“我待会就要离开泸水县,下周日前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他压下心头莫名涌起的热意。
话落又补充:“你有空的时候,可以自己送去我老师家。”
等江颜回到了招待所的房间,看着手里傅承聿给的一串钥匙,心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傅承聿他,是不是太容易轻信别人了??就这么把整个院子的钥匙都给她了??
等他老了一定会被人骗去买保健品吧!
*
把衣裳挑去窗外的竹竿上晾好,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江颜躺在床上还没睡,翻出哥哥江凌寄的信件,就着窗外透进来的路灯的灯光细细阅读。
相比起她无话可说的两行字,江凌的字却写的很多,足足有四张纸。
夜风掠过路边香樟树的枝叶探进来,卷起江颜手中字迹凌厉的家书。
[家妹亲启:
见字如面,颜颜,你在平遥村一切可安好?如今你已离家四月有余,家中父母与我甚是牵挂思念,你寄过来的丝巾已经收到了,妈妈自然是很喜欢的,但是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她叮嘱我要告诫你莫要乱花钱,给她买丝巾不如多割一斤猪肉补补身体......]
满满的文字,全然都是江家父母兄长的爱意,家里发生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江凌都事无巨细地写了下来,让她即便下乡,也仿佛没有离开家一样,对家里的一砖一瓦都了如指掌。
显然江凌跟原主一样,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江颜很快看到了最后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