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入眼帘的是一串浅粉色的珍珠项链,还有一对珍珠耳钉,个头不算大,但是各个都极其圆润漂亮,泛着珠光的粉色珠体表面,微微透出一丝深红,细看还是火焰的纹路。
“珍珠而已,出海捡的。”
【哎哟,谁出海能捡这么一大串孔克珠啊,这小子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用布袋子装着,真是暴殄天物。】
同一时间745酸溜溜的声音在江颜的脑海里响起。
【孔克珠?】
见宿主感兴趣,745顿时来劲了:
【对呀,是一种生成在女王凤螺体内的螺珠,这类珍珠个头都比较小,一般多为不规则的椭圆形,这么圆润的很难得,品质极高的会出现火焰的花纹,曾经就有一颗镶嵌了孔克珠的胸针,拍卖出了接近十二万法郎的价格,我瞧着还没有你这个个头大呢,更别说还是这么一大串了,这小子走狗屎运了吧。】
这么贵?
江颜手一抖,差点没把布袋子掉地上。
忙不迭就将手里的珍珠重新装好,拉紧束口还给谢鸣贺。
看着递还到眼前的东西,谢鸣贺微翘起的唇角压了下去,眼中涌动着说不清的情绪。
“不要?”
“不要,太贵重了。”
江颜狐疑的看他,这厮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她不信搞了这么多年舶来品的会不认识这串珠子。
察觉到江颜一瞬间的疏离,谢鸣贺压下喉间的苦涩,状似无所谓地轻笑一声:
“再贵也就是一串珠子,我瞧着好看才拿给你,咋还不领情呢?”
谢鸣贺的视线落在江颜耳骨上的小珍珠上,见她这东西戴了这么久,想来是喜欢珍珠的。
不过,普通的珍珠怎么能配她。
谢鸣贺垂在腿侧的手指无意识捻了捻指腹。
他说完似是叹了口气,斜靠在车门上闲散看过来的视线,倒是有几分三年前初见时的模样了。
“以我跟江凌的关系,我早拿你当妹妹了,一串珠子都拒绝,这么不给我面儿?怀疑我送不起?”
哎哟,还是这么张狂,这口气真是欠揍的狠。
江颜不客气赏了他一个大白眼,顿时打消了心中的狐疑,她就说呢,这小子咋可能会对她有意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都不可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多谢你的新婚礼物了!明天你要出海赶不及,等你回来我再跟傅承聿请你喝酒。”
见此江颜干脆的将珍珠收了回来,反正这两年他靠自己给江凌写的门路也赚了不少钱,不拿白不拿。
“嗯,新婚礼物。”
谢鸣贺觉得肝疼的紧,去他妈的新婚礼物,这臭丫头说话还是一贯会扎人心窝子。
“他待你好?”
“废话当然好啊!”
不好她能嫁给他?
见她答得这么干脆,谢鸣贺死心地点点头。
也是,毕竟这丫头还没回城,李家的李莎琴就莫名被送走了,像是生怕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似的,想到李家的结局,谢鸣贺唇角抿地更紧了。
“行,新婚快乐。”
这回是真心的了。
最后再看了江颜一眼,谢鸣贺就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
五月六日,婚礼当日。
即便是这年代的婚礼已经从简了,一天下来江颜还是被累得不行。
凌晨四点就被崔雪唐倩她们从被窝里捞了起来,昨晚她们歇在一处,畅聊到凌晨两点才睡下,也不知道就睡了两个小时的她们怎么还能这么精神。
待画好妆穿戴好,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她爸放鞭炮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窝蜂的起哄撒糖声。
“来了来了,快别吃了,把盖头盖上。”
躲在窗帘后面往外张望的唐倩,甫一瞧见远处一溜烟戴着大红花的吉普车,连忙把窗帘拉严实激动地小跑到江颜床前,见她这时候还在吃,恨铁不成钢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桃酥,将手边的红盖头不容分说地给她盖好,顺便还给她擦了擦手。
“快把这些吃的都收下去,摆这里不好看!”
“要进来的快进来,我要关门了!来几个人抵在这,红包不给够不许开门啊!”
......
耳边叽叽喳喳响起姑娘们一连串的兴奋声。
一早忙活到现在才吃半块桃酥的江颜,默默收回了想伸出去继续拿桃酥的手。
红色的盖头是江母绣得龙凤呈祥的花样,很宽大,像个披肩一样几乎把她半个身子都罩住了,上头点缀着彩色的珠花,四周还绑了细细密密的流苏,样式很漂亮。
盖着红盖头也就是走一个仪式感,待会儿来接亲就掀开了。不过江颜此时却只能通过盖头下面透出的缝隙,看到自己攥在一起的双手。
葱白的十指指甲修剪圆润,因为紧张还微微泛着浅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