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知青身份,这是你该了解的吗?”
“除非,你还有其他的特殊身份?”
一连三问,江颜就差把威胁赤裸裸地写在脸上了。
可是相当不客气。
严云扬:......
“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我只是想劝你不要白白浪费时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严云扬气得恼羞成怒,声音都没了往日的云淡风轻。
“那就不劳烦你挂心了。”
江颜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话更让严云扬的气往上窜了三分。
“对了严知青,这里好像也不是你回知青点的路吧,我看你还是少往这来的好,你也知道我哥哥护我护的紧,还爱胡思乱想,要是被他误会了,也把你揍一顿,可就得不偿失了。”
随着江颜的话落,严云扬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知青点那些鼻青脸肿的猪头。
心头一梗,严云扬狠狠一甩胳膊,掉头就往知青点去。
好心当作驴肝肺。
见他满身怨气的走了,江颜眯了眯眼,让745以后多留意他的举动。
“江颜,有你哥的电报!”
刚走过村里的岔路口,往大队部方向的那条路上,就传来大队长气喘吁吁的声音。
“是从首都发过来的,估计是你们家里有啥急事!”
江颜上前接过大队长递过来的电报。
牛皮纸的电报信封还没拆,背面写的发报局名是上京,日期是9月25日,昨天发的。
她下乡这段时间家里从来没发过电报。
发电报正文跟地址都是要算钱,正文一个字一毛钱,地址一个字五分,一封电报少说也要一两块钱了。爸妈那么节省,没有要紧的大事,不可能会花这钱发电报过来。
江颜捏着信封皱起眉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过了大队长,她就加快了脚步往回赶。
*
翌日。
国庆省城军区的那场军演,到底是看不成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没等傅承聿从首都回来,江颜就已经踏上了回上京的火车。
“别担心,妈会没事的。”
江凌从车厢连接口的烧水炉子灌了一杯热水,等不那么烫了才递给江颜。
趁她喝水的空档,把她手里紧攥着的电报单抽了回来。上火车后,家里寄来的这份电报又被她翻出来看,一天下来,不仅没怎么吃的下去东西,水都没喝两口。
昨晚一看完电报内容,两兄妹就跑去跟大队长请了假。
家里真有急事,再加上他俩平日上工都很认真,从不耍滑头,何况江颜还是经过县里盖章的英雄人物,马大胜对于他们要请假回城的事情,非常好说话,二话不说就开了介绍信,给他俩先批了半个月的假,还安慰两人不着急回来,先把家里安顿好再说,能在11月收稻子前回村就行。
揣好介绍信,天不亮他们从平遥村出发了,坐了最早班的小巴车去泸水县,又转到了泾远市,这才坐上回上京的火车。
新安省到首都这年头还没有直达的火车,得先坐到云滨火车站换乘。
江凌低头扫了一眼手上的电报单,上面几个不成句的汉字清晰可见——[奶,闹,妈,病,归]
应该是江老太又去闹了,导致妈妈生病,让江凌赶紧归家。
能让江父开口叫江凌回家,家里现在肯定是一团乱了。
江凌心情沉重,把电报单折起来重新收回包里。
嘴上虽然在宽慰妹妹让她别太担心、妈妈会没事,但他心里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么洒脱呢,江凌不仅担心得要命还带着深深的自责。
如果他当时把江老太跟江松的事情解决了再下乡,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工作,给他们便给了,他不该以为江老太那种人,还有什么做人的底线,她对他们家的剥削早就深入骨髓了,做事情从来没有顾虑过,是他太天真,以为做人起码还有最基本的良知。
电报发得实在太简略,让兄妹俩无法得知江母的病情到底如何,心里没有底才更显得焦虑。
也不知妈妈生病,是被江老太气的,还是被那个老虔婆打的,有没有及时送医院?
转念又一想,都发电报让江凌归家了,肯定不是磕破点皮肉那么简单。
江凌眉眼戾气横生,这会儿心里已经不会再顾忌什么血缘亲情了,他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要让那个老虔婆偿命。
“哥,我饿了。”
察觉到身边人徒然而生的戾气,以及脑海中745发出的警报,江颜及时伸出手,轻轻搭上了江凌青筋暴起的手背。
妹妹的气息一靠近,江凌周身的气压瞬间就平稳了下来。
他恢复了以往的状态,艰难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虽然这模样看上去比板着一张脸和善不到哪去,但是对妹妹的照顾却如往昔一般体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