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乙脸一抽:“求你,别叫我四姨了行吗?”
“我这几天说话声音都莫名变细了很多。”
王都的深夜,漆黑不见五指,这里经常会被乌云笼罩,见不到星月。
拎着灯笼的宫婢走在无人的小路上,瑟瑟发抖,嘴里嘟囔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怕我不怕。”
“前面就是贵妃娘娘的院子了,到了那就没事了。”
她吓得声音都在颤。
这时,身后一道黑影如猫似的,飞快掠了上来,只见到影子瞬息间不见,连点动静都没有,而那害怕到颤抖的宫婢,也已经不见踪影。
被扔进了一处地窖,宫婢揉着屁股爬起来。
那黑影将她扔在这就急哄哄地又走了,应该是去刷业绩了,今晚宫里出来的人少,他抓人不方便,时间比较紧迫吧。
但如果他能停下来片刻,好好看清他所抓的人,大概会吓得当场嗝屁。
因为这位宫婢身形高大,假发套歪歪扭扭地挂在后脑勺上,身上的衣服尺码小了,箍在身上甚至有点禁欲系的意思,尤其是那张脸。
“她”胡乱摸了一把,更加惨不忍睹了,煞白的脸配上血红的嘴。
卫恒tui了几声:“什么味,臭死了。”
他在自己脑前点了一下,开了夜视能力,不禁倒吸一口粗气:“卧槽,这么多骨头。”
人类的骸骨堆满了这里的每一处,甚至他的脚下此刻正踩着不知道谁的腿骨。
他只觉得刚才趴在这上面,对骨头的主人太不尊重了。
当即深鞠躬三次:“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一道幽幽的女声传来,“你,精神状态还好吗?”
谁能懂,她被关在地牢里,听到隔壁来人了,还是个活着的,心里正高兴,想说打个招呼吧。
结果就看到一道黑影爬起来,头发都掉了,还在那冲着空气咔咔鞠躬。
她以为自己被关疯了,出现幻觉了。
“妈呀,谁在说话,谁!”卫恒吓得一个趔趄,又踩了不知道谁的头骨,差点摔倒,“别惹我嗷,我可厉害呢。”
女子心想,完了,还是个眼神不好的。
“我在你左边。”
卫恒觉得自己这个夜视的能力学得不太精,干脆从兜里掏出了几颗灵石用来照明:“哪呢哪呢,我看看。”
是谁在他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要不,你把这头发捋捋呢,”女人无奈地说,“挡着你的眼睛了。”
卫恒:“哦,我说呢,这玩意不好使。”
他一把掀开假发套,就像掀开了头盖骨,露出那张脸,朝左边呲着大白牙嘿嘿地笑:“姐妹,谢了。”
结果对面此时又没了声响。
“你怎么不说别客气啊,你好没礼貌,”卫恒不满,拿着灵石踩着白骨又往前走了几步,“哦,晕过去了啊,那没事了。”
他疑惑地摩挲着下巴:“你看着眼熟。”
随后一拍掌:“这不是皇后嘛!”
原来真的乌黛在这里关着呢,瘦的皮包骨的,穿着的白衣都成了灰衣,好不凄惨,他连忙传音给大家,还贴心地掐了个定位诀。
“速来。”
没人理他。
卫恒思索一会:“有瓜,速来。”
数到十之后,几个人整整齐齐地带着文景来了。
大眼睛里写满了求知的光芒。
卫恒挠挠头:“我发现真皇后了,喏,就在这。”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乌黛晕得毫无美感,躺在一张破草席上,铁窗铁门铁锁链,门口两个窝窝头。
文景当即泪洒当场:“阿黛!”
“阿黛,你醒醒啊,你看看我!”
“对,你再喊大点声,把人喊来,我们直接决战了,”许栩翻了个白眼,“这样,我们把那边的门打开,你进去抱住她。”
“然后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肯定很感动。”
文景回头,眨眨眼:“可以吗?”
“……”
妈的,这辈子最烦恋爱脑。
最后,长渊还真的用碧莹把这里面的铁栏杆给看了个稀碎,文景当即冲进去,将乌黛抱进怀里:“阿黛——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约莫被他号丧似的哭声叫醒了,乌黛还真地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可她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文景。
只见微弱的灯光下,一张圆盘似的大脸,仿佛死了好几十年的那样惨白,甚至还卡粉,眼底青灰不说,嘴上还涂满了鲜血般的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