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真正做错事情的并不是谢炳,他不过就是为了保护母亲,被坏人给骗了。
“渣男!”许栩咬牙切齿地骂,“你身为正道修士,居然想用这种旁门左道来提升修为,你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谢城主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被困在这个幻境里死去活来了一百多年,他都已经被磨平了心气。
如果知道是这个结局,他万万不敢打妻子的主意。
当然,他并不是知道错了,只是单纯的怕了,祭血大阵是将人活活绞杀而死的残忍阵法,他宁愿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也不想再经受一次了。
“我们的魂魄怕是很快就要散了,”沐娘走近,冰冷的魂魄托起了许栩的手,“祭血大阵的图式被那人偷走了,他是邪修的头子,究竟长什么样谁都不知道,而外面那个,不过是他用我们的怨念催生出的一个傀儡替身。”
“前段时间他约莫是受了伤,突然回来疗养,幻境一破,他大概也会消失了。”
作为曾经真正想要洗ʝʂց心革面重新做人的邪修,沐娘很后悔当初没把祭血大阵的图式给彻底销毁,否则也不会被人惦记,招来灭门之祸。
她十五岁嫁给谢昀,以为自己可以摆脱邪修的身份,安安生生和一个正道中人生儿育女过最平静的生活,即使婚后谢昀变得喜怒不定,还软磨硬泡从她这学会了炼造人铁,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竟然有龙阳之癖,娶她不过就是为了袁氏的秘籍。
最后,甚至还想当着儿子的面杀了她,锻造成人铁。
这样的男人,死不足惜,可造成今天的局面,她也未必没有责任。
只是可怜了她的儿,被歹人利用,还犯下如此罪孽。
“催动祭血大阵,需要你的血,”许栩道,“你们都死了,他们要图式有什么用。”
“是血魄。”
长渊不愧是见多识广修真小百科,此时还能适时地插句话进来:“将他们的心头血取走制作成血魄,每十年可以生出新的血,但是数量不多。”
“没错,”沐娘苦笑,“我和我儿子死后还被人取走了心头血,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总之不是好事。”
说实话,许栩现在有点后悔来到这个幻境了。
她无法拒绝沐娘的临终遗愿,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找到了祭血大阵的图样,就算是在一个很难缠的人手里,她可能也要去夺。
早知道不来了。
那个坏人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到时候跟人家碰上她约莫只有死的份儿,但是答应了别人就不好食言,为了八十灵石把小命搭上,怎么想都不划算。
“对不起啊,袁氏一族的债,我是还不清了,”沐娘最后捏了捏她的手,“就麻烦你们了,那个图式不销毁,天下终究不会安生,好在血魄生成的血每年只能画一张符纸,应该还有时间。”
她的魂魄终于走向了虚幻,只剩了浅浅一道边。
“我院子的树下埋着一盒灵石,那本来是我想着,有天能够带着炳儿远走高飞,所以藏在那里的,”她笑了笑,形容释然,“现在用不上了,就送给你吧。”
什么?
还有这种好事?
原本正在后悔的许栩,露出了坚定的神情:“你放心,祭血大阵的图式,我想尽办法也会帮你销毁的。”
对她了解透彻的长渊:“……”
“你刚才的表情可不是这么想的。”
面前的屋子空空荡荡,城主一家的亡魂彻底消散了,许栩和长渊走出屋子,发现了方才陈心壹坐在的地方只剩了一套衣服。
他们走近,发现里面还有个巴掌大的木偶。
“沐娘说他是个怨念生成的傀儡,”许栩惊叹,“原来他是个玩具啊。”
长渊愁眉不展:“看来邪修从来没有消失过,在当年大战之前,他们就做好了各种准备,战后元气大伤,就躲到各地去休养生息,我的直觉告诉我,灵脉受损之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就是这里!”一道清脆的童音,两人侧目看去。
正是那天仙盟据点处值班的小弟子,他领着几位道骨仙风的长老进来,大家面面相觑。
看见他们俩肩膀挨着肩膀地站着,手里拿着一个破木偶,正头对头的研究,动作亲昵熟稔。
小弟子登时瞪起了眼睛:“不对啊,你们不是不熟吗?”
两人对视一眼。
许栩笑了笑:“这不是经历了幻境之后,我们已经成为了战友,现在很熟了。”
小弟子狐疑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