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陛下得了癔症,那只小兔真的很像娘娘。
雨声渐大,又随着殿门关紧逐渐变小。
殿里重新剩下亓官芜和姽婳。
姽婳拱了拱亓官芜的手臂,像离他远一点。
却被拍了小腚,“还不变回来。”
不让咬手,姽婳就咬他的袖子,咬住后猛甩头。
亓官芜任她动作,衣服咬开线就不让她咬了,“小心崩牙。”
姽婳没理他,又给他一个背影。
她不变回人是不知道不想和亓官芜见面,她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
再见面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难道要问亓官芜:嗨我给你带的绿帽子你喜欢吗?喜欢的话就请去冷宫自杀好吗?
想想都得被压去钦天监做场法事。
亓官芜:“不变回来也好,我去哪都能把你带着。”
姽婳身形一僵,当着亓官芜的面变回了人,变回人的时候,她还趴在他腿上。
姽婳:“你满意了?”
亓官芜看着她,沉默半晌后:“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姽婳:这么宽宏大量?宁负天下人都不负她,她差一点点就要感动了。
“我喜欢楼晏,我不喜欢你,我就是故意的,我也不是为了救下你,就是想逃跑。”姽婳一字一句,慢慢说完。
亓官芜眼里的笑意一点点冷掉:“他说的楼晏,是亓官晏?他已经被我杀了。”
姽婳:“那又如何?我是妖,楼晏他也不是人,一开始我靠近你就是别有居心,我对你的好都是另有图谋,你懂不懂啊。”
一开始就是骗局,就是她动机不良居心叵测。
“所以呢?”亓官芜冷声质问:“告诉我这些你要做什么,还是打算杀了我为你的楼晏报仇,可你别忘了,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千次万次。”
“就算是死,我都不会放过你。”亓官芜执拗拉着姽婳和他共沉沦:“人世间这么多种感情,唯有夫妻之情能让我们两个生生世世绑在一起,连死亡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以前的封后大典取消了,这次我亲自操办。”
亓官芜说着,割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抹在他给姽婳的手环上,那些手环像有生命一般吸吮了他的鲜血。
然后颜色变得愈加艳丽,隐隐透着一股子邪性:“先前是我骗你,这环不是捆妖索,是我用姜国古法巫术做好用来保护你,它现在是捆妖索了。如果一日没有我的鲜血供养,这环里的蛊虫就出钻出来寻找宿主。钻进你的身体里,将你吃成一具空壳。”
亓官芜停下,一点点审视姽婳的脸,连同睫毛轻眨的频率都没ʝʂց有放过:“所以,你最好乖一点。”
“我不。”被他箍着手,姽婳就去撕咬他的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停下,“我不怕,就算死了我也可以修鬼道。你别做梦了,还死亡都无法阻止我们,我死后不入轮回,我们生生世世也不复相见。”
亓官芜:“鬼道?”
很显然,他对鬼道产生了想法。
“鬼道的话,我身为人类也可以修炼,对吧。”是陈述句而非问句,他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亓官芜冰冷的手扶上姽婳的侧脸,一点一点探过她的恐惧,长久无声后,他轻笑了下:“原来如此,这下你是真的逃不掉了。”
姽婳背后一阵寒芒,如果亓官芜不是战神转世,只是一介普通凡人,他肯定会想尽办法修成鬼道,然后将她困住。那样的结局就真像他说的,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爱与恨交缠在一起,他的情绪由她点亮,也由她承担。
姽婳这次,真的被他执拗的感情吓到了。
“为什么怕我?”亓官芜哀伤看着她:“楼晏利用你,让你来带我身边你不怕,沈氏一直讨厌你,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你都不怕。我明明没有伤害你分毫,你的怕让我很难过。是因为他们只伤你一人,而我伤天下人?这对我不公平。”
姽婳张了张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牵扯外人做什么?”
亓官芜安静了,仿佛暴怒的野兽被兜头顺毛,然后顺势安静下来贴着主人的脚边坐下。
这一刻亓官芜想,如果她愿意,只要她说,控制他的缰绳他都愿意交给他。
可惜……她心里没有他,对他的好也都是为了骗他。
暂时控制住魂魄就好,等完成仪式她醒了也来不及再做什么。
姽婳:“你要干什么?”
亓官芜起身挡住姽婳眼前的那点光,阴影笼罩在姽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