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亓官芜看着底下跪着的沈碧裳,皱了皱眉。
无他,沈碧裳身上的衣服和妆容都在学姽婳,竟然还真被她学出一分相似。加上姽婳的一些小习惯和动作,乍一看还挺像姽婳。
亓官芜:“谁让你这么打扮的?”
沈碧裳期期艾艾看着他:“这样不好看吗?”
她已经够丢人的,为了得到奚芜的爱,她费尽心机世世轮回都陪着他,可每一世都没有得到他的心,甚至被他嫌烦杀掉。她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还不如一个仰赖奚芜活着的小花妖。
尤其这个小花妖之前还模仿过她在楼晏手底下讨生活。
如今她这副打扮,沈碧裳觉得自己受到侮辱,可为了亓官芜的爱,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想靠这个勾引我?”亓官芜拿起一支笔挑起沈碧裳的下巴,像拣货一样左右翻了翻,墨汁在沈碧裳的下巴抹上痕迹。
亓官芜嗤笑一声,转手把笔扔进了炭炉,“少给我卖关子,不然那支笔就是你的下场。”
沈碧裳身形一抖,恍惚记起有一世,她被亓官芜烧死的经历。
沈碧裳咽了咽口水,双手紧紧捏住衣袖,这才有了点底气:“陛下不想知道姽氏……”
亓官芜的眼刀扫过来,他护短护得紧,“舌头不想要了?”
殿内暖炉燃得正旺,沈碧裳还穿着厚厚的披风,可随着奇幻芜话落,她感觉冷意从膝盖一路蔓延到她全身,血液寸寸冻结成冰。
他说话语气平静,但她知道,亓官芜真的敢拔了她的舌头。她满心不甘,她也爱奚芜,甚至比花妖陪着奚芜的时间还早,为什么被爱的人不是她?
不过没关系,等奚芜看清她水性杨花的真面目后,就会彻底厌弃她。
“碧裳知错,碧裳只是想替圣上分忧,难道您当真不好奇,娘娘的心里有没有您?”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大殿内的气氛降到冰点。
亓官芜带笑审视沈碧裳,“你凭什么以为孤会答应你。”
沈碧裳人傻了,她不理解亓官芜不按套路出牌,按理来说他应该答应啊。“妾是想,设计带皇后出宫,给她机会让她选择。”
选择?他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这句话。
如果她逃了,他正好有理由可以绑住她。
“好啊,她如果真的跑了,我会砍了你的脑袋。”亓官芜随口说完,挥手让沈碧裳离开。
沈碧裳终是没能忍住:“碧裳不懂,陛下何故喜欢娘娘?”
亓官芜冷笑,这些人把他和姽婳之间的感情想得太简单,他们不懂冷宫初见,他发现姽婳是妖的欣喜,是妖就不至于被随意杀死。比过也有点不好,那就是不听话。
亓官芜:“滚。”
姽婳睡了半日后,亓官芜突然发疯,拉着她往宫外走,说是要带她去看,快过年了,宫外非常热闹。
一辆马车缓缓驶离皇城,亓官芜躺在车里,手里拿着水墨画铺开的扇面,一下又一下轻轻摇着。
此时入了夜,等到地方后,亓官芜拉住要往车下跳的姽婳,给她披了一件狐裘才让她下车。
京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是姽婳对京都的第二眼印象,这些人的脸上,没有当年的麻木。
亓官芜拉着姽婳随意逛,偶尔路过一些铺子,他见了生奇,便会买下来送给姽婳。
所以不出两条街,亓官芜的手就满了。
他对什么东西都好奇,比姽婳这个现代妖更像一个什么都没见过的现代人。
姽婳看着他提着一垛糖葫芦回来,深觉头大:“你要去卖糖葫芦吗?”
“这叫糖葫芦?”亓官芜的表现十分乡巴佬,知道能吃后尝了一个就不愿再动:“又甜又酸,不好吃。算了,和我去上香。”
马车顺着山路往香积寺走,蜿蜒盘旋,直到走至山腰。
一阵箭羽顺着呼啸风声,钉进了马车里。
姽婳察觉不对,正准备出去看看,下一秒就被亓官芜收腰抱在怀里,“小心。”
“你好像忘了我是妖。”说话间,一支箭往亓官芜眉心上飞驰,姽婳看到下意识替他挡了下。
利箭刺中她的肩膀,姽婳吃痛,快准狠拔出箭,她没好气ʝʂց拿箭尾敲了下亓官芜:“记住了,这是为了救你……怎么这么生气?”
姽婳嘴边的话在看到亓官芜的脸色后打了个弯。
箭声刚停,就又听到刀剑相搏。
姽婳揭开车帘看了一眼:“让你平时不要当暴君,积点德,这下好了吧,要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