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拿帕子蒙住口鼻,就算要死,她也绝不能死得如此狼狈。
“警报警报,检测到宿主生命值快递降低。”
系统:“宿主你若是再这样企图篡改规则,会有惩罚措施。”
“惩罚……咳……就惩罚,还真当我怕。”姽婳从地上挣扎着爬起,阵法和系统相对,她的神魂一直在被拉扯,鲜血从嘴边滑下。
姽婳拿袖子擦掉,复又流出。
她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把我坑来这种鬼地方,还想让我乖乖听话按照你的剧本攻略这些蠢男人,你做梦吧,我不服。你越要我低头,我偏要撺掇着把这天捅出个窟窿。”
系统:“三秒后点击启动,请宿主做好准备。”
姽婳闻言笑得畅快,来啊,正好她神魂被扯的痛苦,最后直接将她电晕。她若害怕一句,这辈子都给系统当傀儡。
大脑像是被千万根细细密密的钢针反复扎过,她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困难。
重击再次袭来,姽婳身子一沉,握紧了手里的保命灵石,摔在了地上。只要能被亓官芜杀死,她的妖力就可以回归,再也不用如同鱼肉被人刀俎。
眼皮越来越沉,肺腑刀割火烧,临晕倒前,姽婳看到的是不远处身着黑衣的楼晏。
再然后,意识全无。
没晕多久,姽婳再次醒来,这会儿的状态还不如之前,屋子已经被烧得只剩框架。
火舌也添上了她的脚踝,可这点痛比起神魂所受创伤全然不值得一提。
但她体内的磅礴的妖力也在此时复苏,姽婳忍着痛苦尽力冲破禁锢。
“姽婳。”
谁喊她?好晦气,喊得像死了老婆一样难过。
姽婳胸膛起伏几下,偏过头去看,来人身穿黑衣,冒着火海找她的身姿格外挺拔。
是亓官芜,肯定是亓官芜。
就算她看不清,就算亓官芜和楼晏穿了一样的衣服,她也能分清,这人是亓官芜。
不过他来干什么?
姽婳咳嗽着,偏力移开自己的脚,她不想丑着见亓官芜,死也要死得好看点。
亓官芜用尽平身最快的速度朝姽婳飞奔而来,从地上抱起姽婳又往外走。
不是……她快恢复妖力了,别拦她啊,不然她受的罪不是白受了。
姽婳虚弱咳嗽几声,拉着亓官芜的袖子,入手湿漉一片,“楼晏,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亓官芜的步伐顿了一下,淡淡嗯了一声,抱着姽婳走出去了。
他浑身淌满了水,但还是免不得烫伤了几处。
“主子您的手……换我来吧。”高侍从想从亓官芜手里接过姽婳。
“不必。”亓官芜抱着姽婳闪身躲过,“去拿药,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主子这莫不是疯了,烧屋子是主子决定的,怎么现在又怪他们。而且今天要成大事,主子这还去不去了。
亓官芜何止怪他们,他还怪自己。
他平生所做之决定无一后悔,可是今天看到姽婳躺在火海里,他后悔了。
像黑猫一样变成没有意识的妖魄,亓官芜不喜欢。
罢了,喜欢别人罢了,来他身边是个骗局也罢了,一切都罢了,他不在意。
只要姽婳在他身边待着就行。
“主子,邵将军来报,按照您的部署,皇城现在已经被围,只等着您过去即可继位。”
亓官芜转身,“老皇帝还留着吧?”
“禀主子,按您的吩咐,都给您留着。”
亓官芜:“走。”
姽婳被亓官芜架在马上,一路颠簸进了皇城。
她终于装不下去了,睁开眼,被眼前的乱状惊呆了三秒。
这还那是她见过的皇城,分明是人间炼狱。
有些宫人攀爬着向亓官芜求饶,还没靠近就被士兵一招斩于刀下。
亓官芜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你醒了。”
不是知道我装晕吗?在这打什么招呼呢大尾巴狼。
亓官芜纵马向前,因为受了伤所以有愧于姽婳不敢看她一眼:“你醒来的不巧,再晚点就好了。”
“我现在晕也来得及。”姽婳道,她接话接得非常自然,半点都没有和亓官芜的嫌隙。
亓官芜心情好起来,“晚了。”
他接着纵马,越过朱雀门,向着含光殿疾驰。铁甲卫已经拿下含光殿,宛若寒铁一般肃血站在殿两侧。
黑色的大理石板上淌满了血,走过去即是一个血脚印。
一路上亓官芜都抱着姽婳,没让她沾染污血分毫。
他为了报仇,踏着万人的鲜血走上这个位置,他脏了姽婳没有。
等到了之后,他抱着姽婳放在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