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晏稍稍放心,转而继续围在碧裳身边。
姽婳先一步回到冷宫,但刚走没几步脸色一变察觉到了不对。可等她赶回殿的时候已经晚了。
亓官芜的黑猫被人扒皮抽骨一团血肉扔在了门口,姽婳赶紧查看黑猫临死前的记忆,被几位太监虐杀至死。
没有为什么,亓官芜好歹还是主子,他们不能动,但是一只猫,杀了就杀了。亓官芜不受宠,又不祥,为了只猫又不能把他们怎样。
完了,亓官芜和这黑猫已经相伴三年,看到这,他又该说自己会克死身边所有亲近之人。
身后有了脚步声,姽婳扭头一看,正是沾了满身香灰的亓官芜。
啪嗒——书掉在地上。
今夜的雪下得格外大,姽婳没想到的是,亓官芜将黑猫烧了,尸灰被他捏成了一个个骨钉。
“抱歉。”她把黑猫忘了,早时候ʝʂց那天带着黑猫一起进大牢陪着亓官芜的。
“为什么要道歉,这都是它的命和你无关。”
这话是昨晚姽婳安慰亓官芜的话,反被他用来安慰她。
亓官芜手上动作不停,看上去没有多伤心,可姽婳总觉得他在难过,指尖冻红双手僵硬不能屈伸都没见他停下。
说真的,她宁愿他发一场疯,骂这个天下负他一人,都不希望看到他如此平静。
她走过去从他手心里抢走骨钉,“别做了,你快休息。”
楼晏看了她一眼,“你也看了,靠近我的人都很不幸。”
姽婳反鼓起勇气问他:“你想说什么?”
就算让她走,也应该是由亓官芜自己说出口,可别说的含糊不清她走了最后把锅都推她身上。
“你还有机会离开我。”若今夜不走,再想走可就不能了。
姽婳反拉着他的手:“你忘了,我是妖,除非我愿意,否则没有人能杀死我。”
安静到只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声音。
亓官芜的眼半明半暗,让人看不真切:“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姽婳:“是。”
“你说你喜欢我?”
姽婳:“是。”
亓官芜:“若你骗我?”
“我灰飞烟灭。”反正她又不可能真的灰飞烟灭。
她是姽婳她不是小花妖。
这么想着,姽婳的锁骨就被狠狠咬穿了,血腥气和暧昧不清的热浪在她耳边喧闹,清清楚楚重复几次。
“记下你今天的誓言,不然我也会化作厉鬼,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姽婳:“好。”
她答应得如此轻巧,就是打定主意去赌亓官芜重回战神之位后定然不记得她这个小花妖,到时候还不是天高任鸟阔。
而且她就不信了,她回到现代,亓官芜还能管得着她?别做梦了。
抚着锁骨上的齿痕,姽婳:“咬了我可以要有代价的。”
说罢,她也拉过亓官芜,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入口的血味没她想象的难接受,甚至还想再来一口。
她成日里喊亓官芜小变态,莫非变态的人是她?
姽婳被自己的想象吓到。
亓官芜从姽婳这里得到凶手的信息后,安静了几天,这期间他表现无比正常,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度姽婳甚至都觉得他全然放下,又隐隐觉得不对劲。
果不其然,冬至的前一天,湖里多了几具太监的尸体,致死伤是脖子上的骨钉。而且因为天冷,湖都冻住了,等他们被挖出来的时候,尸体早就破破烂烂,东缺一块西缺一点儿,拼不出一个完整的人。
姽婳把这件事讲给亓官芜时,他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末了淡淡看她一眼,“是吗?”
他就是这样犹如古井般,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丝毫波澜,可是底下蕴藏着无数的暗流,让人心悸。
姽婳更期待了,换他来,一定能够解开她的封印。
临近年关,皇室不愿意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还没查清缘由,就把所有的罪都抛给了亓官芜。
他出大牢没两日,转眼间又进了大牢。
这次他还发了高烧。
牢里没人管他,平时总是在他身边围着的碧裳也没过来,又不能真的让他死,姽婳求到了楼晏面前。
四皇子殿,楼晏冷眼看着姽婳:“你对他动心了?”
“不是,属下只是担心他死了事情会有变故,碧裳仙子为了他来到人间。如果奚芜死了,碧裳仙子定然也不会待在人间,到时候尊上再想见碧裳就难了。我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尊上考虑。”
楼晏这时候脸色才稍稍好点。
“你可知我现在想杀奚芜易如反掌,但我为何不杀他?”
姽婳:“命数一事自有定数,即使是尊上也没办法改变?”
“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没资格随意改变一个人的命数,会遭到万劫不复的反噬,所以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