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晏反应过来,“你故意的?”
“是又如何?你能怎么办。姽婳与你不同,爱上一个人就会只爱上那个人,不会因为旁的什么原因转移。所以,就算你冠上她的姓,以比我恰当的时机出现,她爱的人也还是我。”
楼晏额上青筋暴起:“胡说,我不信,明明我们最先认识,明明她一开始喜欢的人也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你的错。”
“她还在等汤,所以……”亓官芜捏断了楼晏的脖子:“收拾了。”
他冷声吩咐,接过沾了烈酒的帕子擦手,转身进了厨房。
从厨房出来时提着食盒,一袭白衣风光霁月,温和地走进了姽婳在的小院。
他身后的显眼包们盯着他的背影开始讨论。
“怎么感觉主子看上去更恐怖了?”
“哪有,主子分明变得温柔,你看他还给女帝拿汤。”
拿汤之前他正正好杀了一个人。众暗卫对视一眼,这算温柔的话,这个世界根本就没粗暴的人,真是恐怖。
如果女帝知道之后,不知道这碗汤她还能不能喝下去。
这件事,奚芜当然不会让她知道。
喝完汤,姽婳开始和奚芜算总账,“为什么你老不记得?我生气了。”
奚芜:“我以为你会介意,因为我什么都知道,这无疑是优势,所以在这些世界里,我想按你的心意来。”
少来,她不信。
“那我为什么我也会失忆?”
编啊,姽婳得意地看着奚芜,想看看他能编出来什么花。
奚芜面无表情:“怕你跑了。”
这也能算作原因吗?
“不合格,不达标。”姽婳脸一红,这件事作罢。
她的病好了之后,亓官芜带着姽婳回了都城,临走那天,姽婳收到了万民伞,遮天蔽日。
从这一刻她确定,这些人才真正当她是一国的女皇,而不是所谓君权神授下的象征符号。
回宫之后,第一个见的人是亓官倩。
她看着眼前这两人的相处,活见鬼一样。
处理正事的时候两人离八尺远,一个是皇帝,一个是臣子,但莫名其妙总萦绕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息。
她觉得非常神奇,甚至一度怀疑这两个人同时吃错了药。
待奚芜出去之后,她小声和姽婳咬耳朵,“你不是让我在他跟前下眼药逼迫他造反吗?为什么现在好的跟他穿一条裤子?”
亓官倩一副“你跟我不是天下第一好”的样子瞪着姽婳。
“我和他之前有误会,但是现在已经解开。”姽婳道。
亓官倩脸上的怀疑更甚,“你说,你是不是被代替?还是你受了家弟的蛊?”
难说,非常难说。
姽婳看着亓官倩誓不罢休的样子,觉得更加头疼。
想起之前奚芜交给她的,姽婳拿出来递给亓官倩,“别急,先看看这个。”
亓官倩狐疑接过,在抬起头时已经是热泪盈眶。
“卑职听令,这件事一定仔细给陛下办妥。”
纸上写的是女子读书入仕的方法,不只有具体措施,还从哪些地方实行,会遇到哪些阻碍如何破解做了深入研究。
亓官倩领命离开,姽婳内心动容,她执拗地让他改掉那些坏毛病,其实真不用如此,他过去是有些别扭,如今已经很好很好。
换了过去,他的最优解肯定是杀了亓官倩,然后逼问在姽婳心中他和亓官倩谁重要。
变了吗?不,奚芜只是更会装、装得更好了。
花园里,亓官芜看到早就在这里等他的姚晏安,眼神渐冷。
没记错的话,在之前的轮回里,有那么几次他和姽婳兵分两派,斗得非常凶,姚晏安身为宰相,一计又一计帮着姽婳,让他们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更不知何时,这个姚晏安竟然有了轮回中的所有记忆。
他记得他如何爱上她,也记得如何与她并肩作战,也记得……她每一世的死。
到了现在,当真是累了。
“武安侯中午好啊。”姚晏安笑着和他打招呼,身边放着食盒,看样子是拿给姽婳的。
晌午的阳光是正正好,奚芜坐到他对面,石桌上摆了一副棋局。
是上一世轮回里他与姽婳未下完的那局,当日因为对垒太过惨烈,他与姽婳毫无和解的余地,在得知朱雀门破后,姽婳起身淡定地整理了衣裳,抽了他的剑自尽。
姚晏安看到后,撞柱自尽。
他当日还有点羡慕他,可以在死后能与姽婳的名字相提并论。
“近来得到一副残局,不知这黑子如何破局,不知武安侯可有兴趣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