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如灯灭,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来杀掉她。虽然对他莫名有一丝不舍,但跟她的命比起来,这点感情也不算什么。
想至此,姽婳唤人:“来人。”
紧闭的大门这时候被推开,大殿内也涌进来一丝阳光,照在姽婳身上。
亓官芜看她,视线有一瞬间的不清白,但转瞬他就觉得自己疯了,这个女人明明是推他进地狱的罪魁祸首,不是她非要让他进宫,他现在应该在西北,在大漠,过他自由的人生。
侍卫走进来,目不斜视,走到姽婳面前请安下跪,“陛下有何吩咐?”
姽婳:“……”
她为什么说不出话了?
姽婳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侍卫,和他大ʝʂց眼瞪小眼。
两人之间尴尬的能塞进去十只大叫飞过的乌鸦,所以,亓官芜就被忽视。
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吗?为什么真的被女皇忽视,他却又有一丝不开心?
亓官芜觉得自己疯了,他应该没有什么毛病,会喜欢上虐待他的人。
侍卫:“陛下有何吩咐?”
姽婳还是没能说出那句杀了奚芜的话。
“给他喂水。”这句话倒是说出来了,但还不如不说。
侍卫倒是没有反应,倒了杯茶自顾自走过去,准备给亓官芜喂水。
亓官芜不知道想到什么,撑起身子打算跟她硬碰硬,脸上也写满屈辱。
只是一杯水而已……姽婳还在想着,就被亓官芜打翻。
茶杯掉在地上,在青石地板上弹了两下,摔地上碎了。
热水还溅在姽婳的裙摆上,作为端着茶杯的侍卫,被热茶烫得最多。
他倒是不动声色,被烫了也不喊不动,姽婳不由得对他多看几眼。
亓官芜很狼狈地被人按在地上,但整个人写满不服,这样的人姽婳是知道的,可以杀了他,但绝对打不断他的脊梁。
有趣。
亓官芜锋利的眼神成功惹恼姽婳,不喝是吧,还和她耍横是吧,那今天这盏茶她绝对要给他塞进去。
“给我摁住他。”他不服,姽婳也不服,那就试试谁先让谁低头。
“是。”怕亓官芜挣脱,在场八个侍卫一起按住了他,这种阵势就算姽婳是这个下令者也有点心惊。
亓官芜这个人之间到底给别人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才让如今虎落平阳,也多的是人对他还有忌惮。
姽婳试了试温度,不至于让亓官芜觉得难受,她端着茶壶慢慢走到他面前,半蹲下,居高临下看着被摁在地上受尽屈辱的亓官芜。
“滚,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亓官芜眼睛都气红,这个女人曾经喂给他的茶水里放了□□,现在又想故技重施。
和姽婳一样,亓官芜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支配着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尤其还束手束脚不能反抗,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以为她不想吗?但凡有这个机会,亓官芜现在就是一具死尸,还能有和他叫嚣的机会?
真让她恼火。
姽婳欣赏完被他气红的眼睛,捏住他的下巴,怼着他的嘴就往里灌茶。
姽婳:“你以为孤不敢?等孤玩够了,折磨够了,对你没兴趣了,到时候孤一定亲自送你上西天。”
一壶水灌完,有大半茶水都在亓官芜的挣扎中淌了出来。
姽婳的半截袖子和裙摆狼狈得像刚给猫洗完澡,亓官芜比她还狼狈,被灌了一胸膛的水,衣服湿着还被摁在地上。
也不像刚才那样疯狂用眼神骂人,反而垂着头有气无力。
她该不会给人灌死了吧。
姽婳的脑子刚冒出这个想法,手就比大脑快赶紧去看亓官芜有没有事,没想到这个人狡猾多了,是装的。
见她手送过来,毫不犹豫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腕。
疼得姽婳眼泪飙出来。
侍卫们方寸大乱,当着他们的面皇帝被咬,还流了血,他们这可都要被砍头。
姽婳捂着自己的手腕,铁青着脸冲侍卫们摆摆手:“没事,你们去太医院领些药回来,今日之事孤不会传出去,你们暂且安心,没人会追究你们的责任。对了,尤其是你,记得治手上的伤。”
侍卫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在她叮嘱后,轻声道了一句:“是,属下遵命。”
这几个字被他念得格外缱绻,但姽婳没注意听。
原主是个暴脾气,是个暴君,可姽婳不是,既然她能说出这番话,就证明规矩虽然限制不让她杀亓官芜,但是让她改原主的人设。
“好了,别磕了。”阻止了那些侍卫的磕头自残行为,姽婳甩了甩手腕上的血,上前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