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被子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李自牧瞥了一眼倚在门口的兰君，有些抗拒。
秦二白拨了两下算珠：“将军不是要精打细算嘛？这一文两文的不也是钱，蚊子腿也是肉！”
钱钱钱！又是钱！李自牧自从重生，三口两口都离不开钱，他真的想去抢钱庄！
为了这几钱银子，将军也得作小服低。兰君倒是乐意跑这么一趟，而且看李自牧那副纠结的样子，就挺好玩。
李自牧最终还是听取了秦二白的建议，不过兰君在全面走，李自牧与他隔了大概有十丈远。自己沦落到这部田地，这个小倌他功不可没。
不然竹曦早就被他赎出去了，他还在这里做杂工干嘛。
兰君在前面突然停下，回头郑重地说：“奴想要留下他，将军能割爱吗？”
简直是疯了！就知道这人没什么好心思！李自牧了然，既然提得出这样的要求，他手里的把柄肯定拿得稳。
至于是什么把柄，除了竹曦的那张脸，李自牧自认问心无愧。他试探道：“你知道？”
兰君坦然：“奴……确实能猜出几分。奴见过怀安王妃，哦，那时的他在楼里还叫清枚。他们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将军只见过阿竹一面，但其中情谊不太像是一时半会儿能积攒出来的。”
苏安曾经在浮香楼里待过，这件事过去已经两三年，现在这消息被宋锦封得七七八八了。兰君果然知道，并且有胆量说出来。
李自牧向兰君走近几步，眼神沉下来：“我喜欢的就是这小子，不是别人。”
“我一定会带他脱离这种生活，而且我也会和他讲清楚这件事的，只是不是现在。”李自牧坚定道，“我想让他有了判断的能力，再自己选择。”
作者有话说:
最近的日子过得真叫依托答辩，只能写点甜的来缓解缓解，甜一下自己也是甜……催眠中……
第33章 我欠他的
兰君不太赞同李自牧的话。李自牧已然进入了竹曦的生活，日积月累的陪伴下，怎么可能再让竹曦做出不偏心的选择。
在兰君看来，高高在上的贵人看上去真的给了选择的机会，实则并没有。
“将军说你没有左右他的想法，但是你出现在他的身边，你对他这么上心。对于一个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关心的可怜虫，他肯定会爱上你，这只是时间问题，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的。”
“他没有选择，我就有选择了么？”李自牧反问，“若我这时候离开他，或者我们从来未曾相遇，他在浮香楼只会受尽苦楚。我现在还能时时刻刻保护他，养他，教他正确的道路，让他不至于惶惶一生，这只是当下我能考虑到的最好的办法。”
选择只是对于当下而言，权衡利弊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此。
他想让竹曦步入正常人的生活，往后就算是没有他在身边，也可以活得很好，不用他挂念。
兰君一惊，久久不能言语。若是竹曦真的被当作一个替身入了李自牧的眼，李自牧不会抱有这样心甘情愿的心态去“养”一个玩物。
竹曦显然不是李自牧的玩物。那他是什么？爱人吗？心血来潮，不明所以的爱？
兰君不理解：“他确实什么也不懂，要养他，挺费劲的。像你们这些大人物，真的有时间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吗？”
“我欠他的。”
欠他一条命。
所以目前为止李自牧所做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能让将军大人欠下这样的大账，奴不敢想。”既然李自牧话都说到这份上，兰君偏过头，不再提留下竹曦的事。
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没有几个人在意穿着朴素的李自牧，他好像真隐在人群之中。
李自牧随兰君拐进一家铺子，他随手翻了几条锦被，这价钱都不便宜。
店家坐在柜台后面翘着腿剔牙，看见兰君来了也不起身迎接。兰君算是店里的熟客，要什么自己看就成。兰君从库里的拿出素棉被，虽然样子稍逊，但里子还是一样的。
兰君用手一捏，就知道好坏：“这用的东西，实用是最打紧的，样子是其次。”
“看来今天不是给楼里买的？给谁？”店家向跟在后面的李自牧挑了挑下巴，朝兰君冷哼，“你的新相好？”
兰君朝店家低嗔了一声：“攀不上，人家有相好的。”
店家若有所思地点头，见兰君手里拿的被子，报价道：“这条六十文，五六斤棉不差的。这回你可别和我吵，我这价格满大街都找不出更低的。”
兰君嘴角一钩，经过你来我往的口水战，终归不负所托，将价格整整压下来一半。
那店家不情不愿地收了李自牧的钱，转头一看，兰君已经跑得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