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李自牧接过包裹,又看看竹曦脸上的伤,血口已经结了痂,巴掌印也由红色转为了青紫色,虽然看着更吓人,但受过伤的人才知道这是要好转的意思。
李自牧又狠狠地在心里唾弃了一遍那个姓刘的,一面安抚竹曦:“身体怎么样?”
对方低着头,只是细若蚊蝇地答道;“好很多,谢谢牧哥。”
两厢又沉默下来。
竹曦半天才又憋出一句:“那牧哥最近身体好吗?”
“还好。”
兰君听着两人在这里一问一答式的对话,耳朵都要起茧子。谁家有情人是这样互相“嘘寒问暖”的?
别的不说,这都到晚饭点儿了,聪明人早就好酒好菜端上桌,而不是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将军,您看我们好不容易偷跑出来一趟,总要吃点什么好的再回去。”
兰君这么提议,李自牧也觉有理,立刻答应下来。
“你们想吃什么?”
兰君也不跟他多客气:“那家有名的酒楼,奴自作主张先定了一桌,劳烦将军请客~”
先前李自牧欠了他一个人情,这个机会还也正好。李自牧又转头询问竹曦的意思:“阿竹想吃吗?”
竹曦本不介意吃什么,自然是同意的。今日为了来找李自牧,特地挑着午饭楼里看守换岗的时候溜出来,所以午饭也没吃成,现下饿得很。
得了竹曦的同意,兰君便在前头领路,去了家颇有格调的小酒楼。
老板将三人领进订好的包间,三面用屏风挡着,另一面靠窗,可以远眺风景。
兰君熟练地报上几道菜名,转头问竹想吃什么。竹曦左右看了看,兰君点的那些就已经够他们三个人吃,连忙表示可以了。
李自牧一看就知道竹曦又在迁就别人,就再挑了几道上一世竹曦爱吃的菜,包括那道烤羊肉。
点完菜,李自牧又不放心地问:“你说你们是偷跑出来的?没关系吗?”
听闻那个秦楼主也不是什么和善的人,若是有小倌私自往外逃,被罚是小,打死是大,全看他心情。
兰君挑眉,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一手撑着下巴。
“奴倒是不碍事,楼主不放心别人,但放心奴,兰君是不会走的。至于阿竹,回头奴说一声就好。”
兰君的意思就是被发现也没事,因为楼主从来都不拘束他,出了事他自己扛。
李自牧皱了皱眉,人家巴不得早点被赎走,他倒好,反而赖着不走。他想不通,兰君浮香楼这种地方,究竟有什么值得待下去的期望。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李自牧也不用在意。
等菜上了桌,竹曦果然更偏爱李自牧点的那些菜,平日里吃不不到的东西,他吃得很开心。
兰君虽然点了几道菜,但没有动几口,看样子倒不像是来吃饭的。
喧闹的小酒楼四面都有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忽而屏风外的一道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上次无缘无故挨了一拳,本公子气不过。”
声音听着耳熟,李自牧放下筷子,抱臂往后靠了靠。
“浮香楼的那个阿竹也是,他当自己是谁,也敢跟本公子甩脸色?那人得罪不起,他本公子还得罪不起……”
竹曦原本心情不错地吃着菜,听到这两句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拿筷子的手抖了抖,两支木头筷子应声落地,他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他就是刘世文。
李自牧深吸一口气,将拳头砸向桌面,桌上的碗碟撞得叮铃作响。
得来全不费工夫,想找的人就在眼前。李自牧又看了一眼兰君。对方一脸的诧异,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钱又没少给他。现下他倒是不知道傍上了谁,那人手比大得很,小贱人接客都不接了。”
竹曦什么时候成了他口中的“小贱人”?
李自牧再也听不下去,从座位上站起身,大步走向那个声音的方向,扒开屏风。
隔桌坐了不少公子哥,李自牧一眼就认出那日他打的那个人,毫无疑问,他就是刘世文。
李自牧死死地盯着刘世文,眼里透出凶意。
刘世文与他的朋友不明所以,但仍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嘴上不服气:“什么人啊?懂不懂规矩!”
李自牧掰了掰左右手腕的关节骨,一步步地朝刘世文逼近:“不懂。”
屏风外刘世文的打手们听到动静,连忙进来拦住李自牧,但大家虽是练家子,也敌不过一个李自牧。
李自牧左右挡住来拳,一脚踢在打手的胸膛上,又一拳打倒身侧的打手。
刘世文还在让朋友们拦住李自牧,但这身手,早已有人眼尖,认出了李自牧:“这……这是李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