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做怕是留不住李自牧,而且李自牧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对他毫无兴趣,往后也不会再见。竹曦急得连话语都快了不少。
“将军,那过了这次,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李自牧替他把衣服严丝合缝地穿好,至少竹曦在他面前,不必讨好他。
他安慰道:“当然。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都可以和我说,我去给你买。”
竹曦听后转悲为喜,攀着李自牧的胳膊激动地说:“将军能来就是天大的好事,东西就不必了,阿竹一定天天等您。”
得到了李自牧的承诺,他的心里安心太多。起码以后不用再受冻挨饿,也不用受罚。所以再次睡下后,很快就呼吸平缓,睡得很沉。
李自牧沉下眼眸,将竹曦搂到前胸的位置,对方依偎在他的怀里,睡得踏实。
竹曦睡觉一直都很拘谨,只占很小的一块地方,并且睡相好,睡着什么样,醒来还是什么样。就好像流浪的小狗,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睡。
李自牧将他搂在怀里,怀里人浅浅的呼吸声让他心安。周身也不再是冰冷的床榻,而是看上去很暖和的红锦被。
竹曦的头发也很柔软,在指缝里划过流下满手的清香。李自牧很喜欢这种感觉,又觉得却了点什么,猛然间想起前几日特地给竹曦买的珍珠扣还未送给他。
罢了,今夜既眠,明日再送也是一样的。
翌日一大清早,李自牧迷迷糊糊睁开眼,竹曦已然在床头撑着脑袋盯着他看。
见他醒来,竹曦忙又看向别处。
“将军,早!”竹曦粲然一笑,“阿竹去给您叫水。”
“别叫将军,叫声牧哥吧。”李自牧笑道,“将军听上去怪不熟的。”
“好是好,可是我们确实才认识……”确实不太熟。
李自牧摇摇头,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们曾经朝夕相伴,熟得不能再熟,如今却要扮生人,他不确定自己要如何忍心去扮。
待沐浴完,竹曦又送来热腾的早点。是香脆葱花饼,他捧着盘子,自己没敢先吃。李自牧随意拿了一块,剩下的故技重施,让对方自己看着办。
竹曦才自己拿了一小块,坐在床头吃。
不多时,秦二白就在门外问候,听闻这屋要了水,想来事多半是成的。
进屋一看,阿竹坐在床头啃一大盘的饼,李自牧手里就一块。这人是怎么回事,东西全让你个小倌吃了,客人吃什么!
阿竹见到秦二白,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因为秦二白看他的眼神像在吃人。
“将军……牧哥说他不饿……”
秦二白一愣,将军!他向来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阿竹一句错称,立马勾起他的心思。
担得上这两个字的,全大昭没有几人,名字里有“牧”的,难不成就是那个李小将军!
思及此处,秦二白玩笑道:“几块饼而已,我们浮香楼难道还供不起?”
又朝李自牧作揖:“怪小的眼拙,昨日招待不周。若早些知道是将军大人,一定是要叫咱们楼里最好的小倌来作陪。阿竹这人认生,怕伺候不好。”
李自牧自然护着竹曦:“没有,他很好。”
竹曦难得听到这样一句褒奖,哪怕这样的褒奖听上去不怎么入流,但还是欣喜的。将军果然没有骗他,他真的没有将昨夜的事说出来。
秦二白又是头大,阿竹这小子什么时候改了性子,这么与将军合得来,还是说将军就好这口,越倔他越爱。
“将军喜欢就好……”秦二白讪笑,“阿竹也是难得如此上道!”
转头看向竹曦:“阿竹,你还不表示表示?人家将军一会儿可就走了!”
李自牧看着秦二白挤眉弄眼,鼻梁上的琉璃镜都快架不住,不知道他在对竹曦暗示什么。
正困惑之际,竹曦突然将脸贴了过来,结结实实地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这一亲,将他脑子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魂都给抽没了。
面颊上留有湿濡,李自牧瞪大双眼愣了足足三秒。竹曦才第一次见他,就当着别人的面亲上了自己的脸?
竹曦却没有不好意思,甚至连脸都没红一下,眼眸亮亮的:“牧哥记得再来找阿竹!”
他怔怔地在秦二白的恭维下离开房间,朝大门口走去。
待走出浮香楼,李自牧才一拍脑门,自己的珍珠扣还未送出!
误事,着实是着了道!
只能等下次再见的时候送,应该会很快的。这么想来,李自牧再从怀里掏出那枚珍珠扣,琢磨着该再寻个什么由头送人。
总不能说是自己不要,才送他的吧。又不能说是特意送他,他肯定也不敢收。思来想去,没寻到好主意,人却已经走到了陈信租的院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