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知道他要来,早已备好了茶水。
门生戴着黑色面具,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货准备好了吗?”
他笑着把人迎进书房:“看见你们传的消息,倒是让我一阵好等,货也已经准备好,不过,有个问题,这次暗门选择在京城开武林大会,是为何?”
“祁国太子成人,是为祝寿。”
在祁国,男子十六岁即为成年,也可以定亲娶妻,女子十四便可议亲,十五便可嫁娶,不过为人父母一般想多留女儿两年,大部分都是十五订亲,十六十七再出嫁。
太子的成人礼,是祁国今年最重要的日子,而祁国正是强盛时期,自然是空前盛况,八方来贺。
江父点点头,低头沉思片刻,如今京城鱼龙混杂,过段日子南疆辽国炎国等等小国的使臣都要过来,出了乱子也再正常不过。
他笑了笑,伸手示意:“货已经备好了,跟我来。”
路上都处理好了,两人避开了所有的下人。
门生跟着他到了暗室,里面摆放了上百个打开的大铁箱子,几乎每个都有大半个人高,箱子里黑乎乎的一片,摆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还没经过打磨的铁矿石。
这就是江家和炎国的交易了。
炎国暗门需要大量的铁来制作暗器和士兵的武器,而炎国却只有一条铁矿,根本不够用,反倒是祁国,光是铁矿高达十几条,更不用说其他的天然矿洞矿石,炎国经常需要从祁国高价买铁矿。
以往哪里发现了铁矿,都需要报告官府,可是江老将军在自己庄子附近的山上四年前忽然塌陷了一块,官府派人收拾干净并未发现异常,而他却发现在塌陷的地方,有铁矿。
于是他就想到自己同炎国做生意,价格比祁国给出的价格要低了三成,祁国一千两白银五十斤,而他只需要七百两,这生意已经持续了四年,不过祁皇并未发现,毕竟就算是暗门自己不要铁矿石,炎国对铁矿的需求量也是巨大的。
“暗门会备好二十万黄金。”门生道:“等太子生辰过完,我们会同部队一起带走。”
走私铁矿是重罪,所以一般炎国会走小道偷偷运,出城后和运铁矿的大部队一起回炎国。
他从怀里掏出十万两银票,递给江老将军,略微嘲讽地道:“这是门主让我给你的,这几年,你背叛祁国给炎国送铁矿,也算是劳苦功高,而且我们考虑买下你的那条铁矿,你有意向卖吗?”
江老将军接过银票,笑容不及眼底:“没有,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被祁皇发现,你们私吞了那么多铁石,炎国怕是要被大祁铁骑给踏平。”
“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他带着门生看完货便带着门生回到书房:“这些年,炎国国君给我写的书信,你们门主写的信,所有的账本,我都收着呢,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钱我也分文未动,随便找个理由就是戴罪立功,你们就不一定了。”
门生立刻变了脸色,反唇相讥:“你以为你给的信我们都烧掉了吗?找我们要暗器,只要我们把信给祁皇,你们江家私自豢养大批死士的事情,就会暴露无遗。”
江老将军还欲再说,他悄悄转动了书案的花瓶,暗格悄无声息地转动,而里头却什么都没有,他脸色骤变,像是一头蛮牛一般用力地推开门生,走到墙角。
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痕迹。
他神色大怒,却不敢大声吼叫,只能脸色狰狞的质问:“东西呢?”
“什么东西?”门生皱眉。
江老将军大步走过去拎住门生的衣襟,怒意满满地咬牙道:“我的账本,我的信!是不是你们偷了账本和信,想要以此要挟于我把铁矿卖给你们?”
门生用力地推开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有病吧?自己看管不周反倒怪我们暗门,你书房重兵把守还有暗格,怎么会有人能偷到?我看分明是你自导自演,栽赃嫁祸。”
“你才自导自演!”江老将军目眦欲裂:“铁矿我不卖了!什么时候把账册和信还给我,我们什么时候再谈生意。”
门生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冷声道:“目的原来就在这里等着我是不是?我看是你自己不想合作了所以故意说自己丢了信吧?”
江老将军几乎要气的喷出一口老血,他昨日还看了,那些信好端端的在那里,账册被信压的实实的,他看了之后,看管江清越的人说江清越还是想进宫找祁思言,他在书房一时生气关了箱子就冲了出去。
他忽然打了个寒颤,几乎是血液倒流,双目瞪圆,脊背迅速被冷汗浸湿,他昨日关了暗格吗?
门生瞧见他的表情顿觉不对,迟疑地道:“难道账册真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