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才徐小大人这三言两语之下,便让他得以安心。
而这时,队伍里也有不少人打起了眉眼官司。
不是说这位徐小大人乃是寒门出身,他怎么就能和赵世子那样的勋贵子弟那般亲近?
勋贵圈子里有一个潜规则,非手足兄弟或至交之人外,可轻易坐不到一个马车上!
这会儿,众人心里不由开始重新衡量起这位徐小大人的份量。
三两句话尽,时间紧迫,车夫重新扬起了马鞭,准备出发。
“等等!”
只听一声呼唤,随后魏思武的身影踏马而来,挡在了马车前面,徐瑾瑜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遂撩起帘子:
“思武兄怎么这时候来了?”
若是他没记错,这会儿都该是思武兄当值的时候了。
魏思武疾驰而来,喘了几口气,这才微怒道:
“我若是不来,还不知瑾瑜你走的这么快!这一去,只怕要数月不能再见了!”
徐瑾瑜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会早去早回的。”
赵庆阳也有些不耐的掀起帘子:
“魏思武,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本世子这么婆婆妈妈的,再不走今个我们怕是连京城地界都出不去了!”
魏思武看了赵庆阳一眼,哼了一声:
“催什么,我就说两句!你五大三粗的,除了脑子值得担忧外也没有什么,这回有瑾瑜跟着我也放心。
倒是瑾瑜……这里面是一件狐皮斗篷和两双鹿皮靴子,我特意去平阳侯府找平阳侯打听过,那边的冷和咱们这边可以不一样!快拿上!”
魏思武随后不由分说的塞给徐瑾瑜,让开了路:
“好了,我便不啰嗦了,你们早去早回,一路顺风。”
魏思武说完,却不由微红了眼眶。
徐瑾瑜见状,眸子微微一动:
“借思武兄吉言!”
“好了好了!出发!早去早回,净婆婆妈妈的!”
赵庆阳有些粗鲁的放下了车帘,等走了老远,这才嘀咕:
“什么意思?合着我皮糙肉厚,就活该挨冻呗?!”
徐瑾瑜那涌上心头的伤感还没有扩散,便不由笑道:
“看来是庆阳兄醋了?那我这狐皮斗篷分一半给庆阳兄遮遮寒气,那两双靴子也分一双给庆阳兄?”
赵庆阳哼了一声,打量了徐瑾瑜一眼:
“哪怕是不成,瑾瑜这般高矮大小,啧!”
徐瑾瑜:“……”
“庆!阳!兄!”
徐瑾瑜气红了脸,他今年已经长高三寸了好吧?!
赵庆阳这才眉目舒展,摇头晃脑:
“哎,兄长在此!”
徐瑾瑜遂不理人了。
两人一通笑闹,听的外头伸长了耳朵偷听的下属们一个个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单知道,人家徐小大人横空出世,可怎么没想到,人家是如何在勋贵围墙高筑之下,破开了一道门。
原来,人家从始至终都非寻常人。
等到暮色降临,车队险险赶到了蜀州边城最近的一座驿站,虽然蜀州本就不比京城繁华,蜀州边城驿站更是与清丘县的驿站那是远远不能及,可这里却颇为热闹。
只不过,等徐瑾瑜一行人来了后,驿站中人这才拘束起来。
等赵庆阳拿出银子,表明意思后,驿丞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小心翼翼的用着当地口音极重的官话道:
“这位大人,这额外的吃食咱们都能弄,只是都是咱们当地的特色,只怕你们吃不惯!”
赵庆阳大手一挥,直接道:
“什么也不必说,好酒好菜只管上,都是吃食,有什么吃不惯的?!”
徐瑾瑜欲言又止,看着驿丞离去的背影,不由幽幽道:
“庆阳兄,你……有没有问问驿丞,当地的特色都是什么?”
“我记得这边的菜都是什么开水白菜,宫保鸡丁什么的,错不了错不了,瑾瑜你就放心吧!
咱们啊,也就这一日好歇了,后面便要加紧赶路了,趁着今日先松快松快!”
徐瑾瑜闻言不由眉头微蹙:
“稍后我便不饮酒了,今日我与庆阳兄总应有一个清醒的不是?”
赵庆阳想了想,也不由点了点头:
“有备无患,跟瑾瑜出来,我放心。”
赵庆阳也是头一次带队,而根据古老的传统,人们的关系似乎总在餐桌之上拉近,是以今日这顿饭是要好好的吃一顿,这样才能人心齐!
同来的百人兵将并未加入聚餐,仍在尽忠职守的守卫,赵庆阳特意叮嘱驿丞给他们的饭食必须丰盛。
随后,一行人来到了驿丞特意安排好的地方,是一张超大号圆桌,并几张小方桌组成的明厅。
里头的桌椅虽然都颇为简单,但众人却依旧兴致高昂。
但,等到菜上来之后,众人纷纷傻了眼。